“驾!”驱马之人一声令下,骏马迅速的朝前飞驰而去,期间又不知撞翻了多少人。
只见那书生一边捂着脑袋,一边蹲在路中间,捡拾着散落在地上的笔墨等物。眼见着几块蒸饼被马蹄踩过,他想了想,还是捡了起来。
见此情景,沈康再也坐不住,连忙放下书,匆匆下楼来到了前街上。
沈康直接跑到了路中间,蹲下身,捡起一支毛尖零落的毛笔,和一叠散落的纸。
“多谢兄台,多谢兄台。”书生头也没抬,连声感激。
沈康暗自摇摇头,道:“若是不嫌弃,进门来喝杯茶吧。”
“啊?”那书生抬起头来看向沈康。
沈康微微一怔,倏地笑了:“方兄?”
方咏也没想到,接连两次,自己都在最颓败的时刻遇上这个少年。
“沈小兄弟?”
沈康笑着拉他的衣袖:“若非一时好奇,便遇不上方兄了,真是无巧不成书。”他抬眸看看,发现方咏头上依旧在流血,道:“方兄受伤了,先进来歇一会儿。”
方咏是坐同窗的车来汝宁府的,而今还未找到落脚之处,哪里耽误得起时间?可是,看沈康这么热情,拒绝又不美,是能讷讷的点头:“好,好,那便叨扰了。”
带着方咏进了客栈,沈康拦住一个小二,道:“劳烦去后院唤一声魏无败,告诉他公子让他去请个郎中回来。”
“好嘞。”小二连忙应下。
“不用如此麻烦,不过是小伤。”方咏更觉得不好意思了。
沈康没有回答,直接带着他上楼去。
房里,沈康与方咏才坐了下来,刘术急匆匆的跑上楼来,推门就进了房。
“公子受伤了?伤在何处?”
沈康放下茶杯道:“这位是方咏,快叫人。”
刘术在二人脸上来回看了几遍,确定受伤的另有他人,总算是沉下心来,拱手道:“小的刘术,见过方公子。”
“别,别多礼。”方咏面色微红的回道。
刘术接着道:“魏无败已然去请郎中了,公子稍候一会,小的去准备几样茶点来。”
“劳烦了。”方咏点头致谢。
沈康回过神来,问道:“对了,方兄这次是来”
方咏局促不安着,拱手回道:“侥幸过了县试,来参加府试。”
“方兄过了?”沈康又疑惑道:“可是上次去县衙谢恩,仿佛并未见到方兄啊。”
方咏点点头,道:“大病了一场,实在没能赶去。”
这方咏就是十足的文弱书生啊,考个县试也能病一场,往后可怎么办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让他通过了县试。
沈康忽然想到,他这副样子,若是去睡上几日通铺,还不得再病几场
“方兄,可找到了落脚之处?”
方咏微微迟疑一瞬,斩钉截铁的点头:“是,找到了。”
“方兄若是不嫌弃,可以在此落脚。”
方咏连连摇头道:“不必劳烦,已然给沈贤弟添了许多麻烦。”
无论方咏有没有落脚的地方,无论那地方是什么环境,他只求个心安理得。
“好,那愚弟就不强求了。”
“公子,郎中来了!郎中来了!”魏无败急匆匆的拉着一个长须老者过来。
那老人满面不耐烦的颜色:“别拉了,别拉了,骨头都要散了!”
沈康起身去迎:“劳烦医者来看看小子这位朋友的伤势。”
魏无败瞪着铜铃大的眼珠子看着沈康,公子,公子没事!
呼
老人瞧瞧方咏,点点头,默默的打开随身背着的药箱子,一边为他清理伤口一面道:“小伤而已,无须惊怪,过几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