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伯好。”
“许伯好。”
来往的小厮下人纷纷朝他点头行礼,老许匆匆摆摆手,便来到了书房。
“老爷。”
骆逋正在书案前练字,听闻来人,将最后一笔写完,这才放下笔墨,抬眸看去。
“老许?”
“是,老爷。”
“近前来看看这幅字。”
老许泯然上前,先是看了一眼,然后点点头,道:“字如其人,先生为人坦荡,这字瞧着也大气磅礴。”
骆逋笑了笑,道:“你匆匆而来,可是有何事?”
老许点头,拱手道:“沈公子,这几日瞧着不太对,整日的念书抄书,一日安寝不到两个时辰,再如此下去,恐怕身子有碍。”
“这孩子,心思竟如此的重。”骆逋微微蹙眉,问道:“再有一个月就是府试,这孩子初入科举便声名压身,也难怪他如此绷着自己。”
他叹了一口气,道:“走吧,去瞧瞧他。”
走出门来,夕阳已然落下,只留有一丝余光,还在天边赖着不走。
明伦堂内,江柳愖累得手腕酸痛,脖颈麻木得连头也抬不起来,他双眼酸涩的眨了眨,转眸看向沈康。
“沈三,咱们歇歇吧。”
沈康埋头抄写着,时间在他身上仿佛没有留下痕迹。他的手腕依旧保持着最适宜书写的角度,身体依旧挺直得如同翠竹,而江柳愖的呼声,他也根本就没有听到。
坐在二人身后的王麓操有些迟疑,抬眼看了看,起身来到沈康身边。
王麓操的身影遮挡了部分光线,这让沈康很不满意,他微微蹙眉,抬眼看去。
王麓操蹙眉道:“歇息片刻。”
沈康道:“颜公立言: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
“那也不必不吃不喝!”江柳愖真有些发怒了。
沈康习惯性的捻捻衣袖,从容回道:“可我,并不觉疲惫。”
骆逋站在门外,听这几个少年的对话不由得一阵心酸。饶是贫寒出身的学子再刻苦,也极少有沈康这样苛刻自己的。
他再不迟疑,推门走进明伦堂。
眼见着骆逋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口,三个少年赶紧起身行礼:“先生。”
这么一行礼,沈康才觉得自己的手腕脖子,乃至后背都已经僵硬了,两条腿因久坐而肿胀着。
他略微蹙眉,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
骆逋眸光掠过他,恍若未见,道:“今日十五,乃是月圆之相,你们来与为师同进昏食。”
江柳愖显得高兴,笑着拱手问:“先生来的正好!只是,怎么这么晚还未用昏食呢?”
骆逋轻哼一声,笑道:“快来致知居吧。”
“是。”三人一同行礼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