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两位皇太后,一为朱厚熜的生母蒋太后,二为昭圣皇太后,也是他的伯母。其生母蒋太后,早于嘉靖十七年薨。
虽然伯母昭圣皇太后从未给他找过麻烦,但到底占着慈安宫,每逢国家大典或是初一十五,他也得与她见面。
因为当年给生父生母争夺地位,只要与伯母见面,便总是有些尴尬。
死了好啊,死了她轻松,他也轻松,大礼仪之争,也能随着她离世而最终划下句点了吧。
一晃神的功夫,吩咐道:“照规矩办。”
“是。”
下首两人口中称是,但这规矩,是按照皇太后的规矩,还是按照皇帝伯母的规矩?其中的弯弯可就多了去了。
陈洪暗地里看了黄锦一眼,却发现黄锦目不斜视,这个老鸡贼在想着什么呢?陈洪拿不准主意,心里却想着,大不了先做些鸡毛蒜皮的准备,其他的,等旨意下来再说吧。
次日内诏,群臣立于殿前。
郭勋与众臣一同口呼圣安,立于人前。
朱厚熜穿着一身缥缈道袍,头戴蓝道行亲手编织的珍珠花冠,虽是风流舒雅,却格外的不像个皇帝。
他微笑着道:“郭国公此番南行劳苦功高。”
郭勋笑着,有些得意,拱手道:“托陛下的福,南边暂无战事,百姓安居乐业,实乃天下太平。”
朱厚熜轻呼了一口气,抬眸看向蓝道行道:“蓝神仙为国祷福有功,理应论功行赏。”
蓝道行略微躬身,点头笑道:“无上太乙救苦天尊。今日礼部侍郎赵大人已将琉球上供的贡品送入宫来,一百三十件瓷器毫发无损。”
他笑了笑,接着道:“正德年间琉球亦是岁岁进贡,但每次都有些许折损,似这等毫发无损的,真乃一奇闻。陛下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牍,见天道。心诚则灵,万民安康,是陛下之功。”
当皇帝的哪有不贪名声的,饶是朱厚熜这千古第一道帝也不能免俗。
听闻此言,朱厚熜不由得点头微笑,侧眸看向黄锦道:“蓝卿家,特授少保,食正一品俸禄,加封为一阳真人。今日与朕同进斋饭。”
蓝道行自是感激不尽,他略甩拂尘,双膝跪地,谢道:“谢万岁圣恩。”
朱厚熜侧眸看看下方的赵文华,笑道:“你的差事办得很好。”
赵文华拱手道:“此乃陛下福泽所至,臣不敢贪功。”他神情凛然,言语恭谨,不掺半点虚假恭维。
这样好听的话,谁不爱听呢?
朱厚熜高兴的大笑:“哈哈,赵文华赏彩织锦缎、妆花丝绒各十匹。”
赵文华喜笑颜开的跪倒在地,声音洪亮的喊道:“谢万岁!”
朱厚熜很满意他的反应,却是泯然一笑,转而问道:“昭圣皇太后一生恪敏瑞嘉,昨夜却急病而薨。内阁,丧服,应该是何规制?”
夏言拱手回道:“《礼仪》曰:不杖,麻履者;祖父母,传曰:何以期也?至尊也。世父母,叔父母;传曰: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