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昌点头道:“见了,是位年逾不惑的文士。”
刘术问:“那位可不是鹿鸣书院真正的山长,只是朝廷指派过来约束书院讲学的。那你们可知真正山长是谁?”
沈康“嗝~”问:“谁?”
刘术笑道:“鹿鸣书院的山长,乃是文成公的嫡传弟子,绪山公,钱德洪。”
沈康正端着一杯茶往嘴边送,听闻这人的名字,手指在半空顿了半晌。一旁,沈昌眨巴着眼睛笑问:“谁?什么红?”
“钱德洪。”沈康嘴唇微微颤抖:“文成公王阳明先生的嫡传弟子。”他胸口微微起伏着,从前便听说过书院讲学被封建社会的皇权所不容。
譬如明末的“东林党”,便是东林书院那群文人搞政治斗争,搞出了一个党派。沈康本来就是来读书的,只想要安心的科举做官,可自从踏入这间书院,他便成为了心学一派。
往后无论他愿不愿意,他的名字之前都会带上鹿鸣书院,儒家心学弟子的前缀。
望着满脸不明所以的沈昌,沈康捻着袖口,微笑着道:“假如生活强女干了你,不要抱怨,不要气恼,反抗不得,便闭眼享受吧。”
“你说啥?”
沈康笑了笑,摇摇头,拍拍他的肩膀,起身道:“洗漱,睡觉。”
沈昌追着沈康往外走:“小三,你说谁女干了谁?”
“心学,女干了我们俩!”
“啊耽误我考武举么?”
沈康深吸一口气,无奈的笑着:“坚守本心,管他什么标签也耽误不了你。”
沈昌站在院子里挠脑袋,刘术则在一旁看着二人笑个不停,沈康咬着牙根瞅着他,压着声音,恨恨道:“再笑你就回家插秧去!”
刘术笑容凝滞,一本正经:“何人发笑?”抬眼看看四周,道:“二郎,三郎,小的看看去。”
次日一早,沈康与沈昌照常早起,在庭院里做运动。
二人练完了五禽戏,便绕着攸居外围慢跑起来,一是为运动,二来也是想要探索一下附近的路线,免得迷路。
这时候已经有些许学子起床晨读,见这两人不紧不慢的跑步,纷纷觉得奇怪,便驻足观瞧起来。
一个身穿青衿的学子问道:“他们这是做什么?”
另一人茫然摇头,迟疑的道:“许是发生什么事了,跟去看看罢。”
“说得对,是发什么什么事了吧。”
又有一些人对同伴道:“咱们也跟去看看。”
“是啊,看看,怎么了。”
于是乎,沈康与沈昌身后便尾随了许多行色匆匆的少年,这些人有的是好奇,有的是探寻,却没人上前与这两个身着短打的陌生面孔对话。
白启常夙夜未归,才从前院回到攸居附近更衣,正瞧见一群人跟在沈康与沈昌身后,两人也不知跑了多久,汗珠顺着额头往下淌,衣襟与后背都已经打湿了,却是面色红润,并无气喘的样子。
他上前拦住二人去路,问道:“二位沈贤弟,你们急匆匆的这是去何处啊?”
沈康一边端着手臂保持慢跑的姿势,两腿交替着抬起,回道:“哪儿也不去啊白兄何以发此问?”
白启常指着他们身后,道:“二位且回头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