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心只有女人能懂。我告诉你,叔叔,你即将要陷入爱的漩涡了。”
“爱的漩涡?爱有漩涡吗?”我说。
“爱当然有漩涡了。看过河水里的漩涡吗?是一种急流,一圈一圈的。不过,陷入爱的漩涡可不是什么好事。叔叔等着瞧好了。”
“根本就没这回事。”
到达锦绣前程小区,我把车子停好,和徐小柔一起上楼。
小区静谧。楼道里黑漆漆的,家家户户把自家的楼道灯都关了。我拿出手机照明。
徐小柔忽然挽着我的手臂,紧紧地。
“怎么了?”我颇为诧异。
“我忽然很想挽叔叔的手臂。以前我跟爸爸一起走路的时候总是要挽着他的手臂走的。”徐小柔说。
“可我不是你爸爸。”我动了动手臂,但还是让徐小柔挽着。这种情况强行抽出来,对徐小柔肯定是一种伤害。
“可你是我叔叔啊。你知道吗?我觉得这样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更近了,就像你和郝阿姨一样虽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可是就像亲兄妹一样,我也希望和叔叔的关系能这么亲密。”徐小柔说。
“我们不已经这么亲密了吗?”我说。
“但我感觉上还没有。不过,这么一挽手这种亲密感就产生了。”
“哪有这种事?”我说。
可我嘴里虽这么说,心里还是觉得暖暖的。
不知不觉我们走到了家门口。徐小柔掏出钥匙开门,然后将我穿的室内拖鞋从鞋柜里拿出来。
“叔叔知道小柔今天买了几个菜吗?”待我穿好鞋后,徐小柔问我。她把我脱下来的皮鞋和她穿的凉鞋放进鞋柜。
“几个菜?”我说。
“我买了五个菜。全都是你喜欢吃的。”
“说来听听。”我忽然很想和徐小柔多聊聊。
“有你喜欢吃的酸菜鱼,糖醋藕片,‘蚂蚁上树’,我还准备了啤酒鸭和西红柿蛋汤。”徐小柔掰着手指头说话的样子很可爱。
“果真全都是我喜欢吃的。也太多了吧?”
“你可以咪点小酒啊。因为你好长时间没有在家吃饭了,我觉得这样很温馨,才像个家。”
“一个人,是不是太孤单了?”那种愧疚感又产生了。
“嗯。所以我才提出希望叔叔有空就早点回家。”
“好。”
“明天有空吗?明天我就烧这些菜给你吃。”徐小柔开心地说。
“不好意思,我和郝阿姨说好了去东门。”
“不会吧?”徐小柔嘟起嘴。
“真的对不起。郝阿姨离开东门十八年了,还没有回去过一次,所以……”
“郝阿姨不是在阳江待了好多年了吗?怎么会一次都没有回东门?”徐小柔很是疑惑。
“她一直以为她父亲真的打死了村长的儿子。所以压根儿不敢回去。她在民政局工作也总是避开村里人。”我向徐小柔做了个简短的解释。
“那就没办法了,毕竟十八年了。比我的年龄还大。”
“小柔就是这么善解人意。”我说。
“小柔不善解人意叔叔会不去吗?”
“去肯定是要去的。”
“所以我没有选择嘛。”徐小柔显得很无奈。
“没关系,小柔。我们天天生活在一起,这种机会还不多吗?”
“ok。那我去写作业了。叔叔早点洗澡睡吧。”徐小柔向我摆了摆手,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
我看着徐小柔走进她的房间。
待徐小柔进了房间,我在沙发上坐下来休息。折腾了一天,感觉比较疲惫。
有小孩的哭闹声传来打破静谧的夜空。我甚至能隐隐地听见从小区外的田野里传来的青蛙的鸣叫声。
我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想事。
我设想明天和郝珺琪一起开车去东门的情景。一路上的风光一定会勾起儿时的回忆,我们势必都会有很多感慨,但我打算利用驱车的这段时间将我的过往大致地和郝珺琪说一说。
与郝珺琪重逢的几天里,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时间和她谈一谈我的过往。
郝珺琪应该有权利知道我的过往。她也应该很想知道我的过往。
然而,郝珺琪是个很知分寸的人。这几天里,对于我的过往,她没有问过一次。我猜想是因为她不知道我愿不愿意向她诉说我的过往。她绝不会对我有一点勉强。所以,她只能静静地等待。她哪怕再迫切,也只是静静地等待。
包括今天谈话时提到的和许默离婚的事,郝珺琪听过之后也只是略略表示诧异,虽然她内心一点儿都不平静。
很显然,单就这件事,也应该尽可能早地和郝珺琪做个说明。
更何况凸戒灵异的事!
凸戒灵异屡屡闪现,而且总是在关键的时候闪现,这是必须让郝珺琪知道的。
倘若郝珺琪了解到我中指上的凸戒也有灵异,也和她中指上的凹戒一样阻止我与任何一个女性走向爱的殿堂,她会怎么想?
倘若郝珺琪了解到我连和许默结婚也都是一种权宜之计,是一种摆设,她会怎么想?
还有,明天,凹戒灵异也好凸戒灵异也好,是不是真的维系我们当初许下的诺言,会不会得到验证?
也就是说,明天,在心与心彼此呼唤,情与情彼此吸引时,我和郝珺琪会不会自然地走近。如果,我们非常自然地走进彼此,肉戒灵异是沉默默许还是同样闪现阻止,都不得而知。
如果是沉默默许,那岂不就说明,十八年来,它都在努力维系我们许下的诺言?就说明它一直在阻止我们违背诺言。
而如果它依旧闪现灵异那又该做何解释?那将意味着什么?
不不,这不可能。怎么样也不会有这种可能!
可是,要真是闪现了呢?
若真是闪现了,那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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