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李凌，悄然间已经陷入到了一个幻境之中，其中并没有栩栩如生的景象，更没有太多或甜美，或迷幻，又或恐怖可怕的景象，只有漆黑一片中，一个声音高声喝道：“你为何修道？”

随着话语响起，一道从脚下开始延伸，缓缓深入到漆黑之中的道路，突然出现在面前，一道光幕缓缓打开，李凌曾经的经历，开始在上面迅速回放。

年幼时的丛林狩猎，稍大时的血池经历，雪山上的生存艰难，一路行来，很多他以为早已淡忘的事情，现在都如此清晰的出现在面前，一种莫名的感慨从心底浮现，让他有种全新的感悟，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你为何修道？”

回想过去，似乎并没有特别的原因，也没有一般人的那般渴求强大，看着眼前回放的一切，到最后，李凌眼中的迷惑最终化作清晰，心中默念：“生存，为了自己的生存。”

是啊，那些年间，自己连正常的生存都无法保障，为了能够活下去，自己才会努力钻研，才会期待强大，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自己活下来，若是做不到，便万事皆休，何谈理想、信念。

光幕消散，他缓缓前行，直至来到一处分叉路口，一道璀璨剑光，强大的气势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就好像是天崩地裂一般，让他完全兴不起反抗的意念，下一刻，这股锐利来到他的眉心，声音再次响起：“臣服，或者死亡！”

随着言语的发出，这股剑光再次向前，李凌甚至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都已经被这股冰冷的杀机冻结，恐惧在这一刻，彻底将他握紧，无处不在，紧紧围绕，没有丝毫余地，就好像下一刻，他便会惨死当场。

臣服的念头不断在心中翻涌，可一点倔强，却始终在心中坚持，不愿就此放弃，只是到最后，感受着身躯，在这股剑气的威逼下，开始流血、破碎，他才抬头说道：“臣服！”

“跪下！”，“叩首！”，“杀人！”，一道道命令落下，景象也开始变换，直到面前出现一个人，面目狰狞的对着杀过来，李凌毫不犹豫，出现在手中的剑，一下将其砍成两截。

这人却并没有死去，缺了半边的脑袋，露出了癫狂的神情，高声叫道：“你这个家伙，为了自己的生存，也能这般杀戮，难道你的心就不会愧疚吗？”

李凌眼睛始终明亮，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手中长剑一挥，这人的脑袋已经飞了出去，还没落地，周围已经重新化作漆黑。

下一刻，一个柔弱少女，悄然出现，看着李凌垂然落泪，手中捧着一杯暖茶，凄然说道：“这杯毒酒，还望饮之，以救我命。”

李凌长剑一挑，茶杯飞出，李凌缓慢而坚定了摇了摇头，少女一下软在地上，痛哭失声，只求李凌搭救，却只换来他绕道而行，直到少女的声音，消失在身后。

只是下一刻，少女已经握紧一把匕首，从黑暗中冲了出来，他甚至都没有转身，长剑闪动，少女已经眼中带着绝望，倒在地上，鲜血就好像是一个最为丑陋的疤痕，沾染了一大片。

老人、贫民、乞丐、美人，各色人物接连出现，或者可怜乞求，或者权势欺压，或者众人围攻，李凌一心为之，乞求者绕路，攻击者击杀，身后血色一片，眼中明亮依然。

很快，出现之人开始变化，记忆之中的邻居，亲属，直到最后，已经记不太清的父母，也悄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泪流满面的同时，手中则握紧了锋利的匕首，即便是坚定如李凌，也稍有迟疑。

直到对方挥动匕首，即将用其刺入他的心口时，垂下的长剑才骤然击出，面对对方惊骇欲绝，又不敢相信的目光，李凌目光中的明亮，稍有褪色，只是很快，他便重新抬起头来，即便是看着身后一地的血腥，目光依然明亮。

很快事情便开始发生变化，不再是这些普通人，而是变成了他似曾相识的修士，低阶修士如恶狗般想要抢夺自己，同辈修士故作亲密，背后加害，媚术女修悄然诱惑。

李凌手中长剑，从没犹豫过，直到那位曾经见过的剑王卓一然，傲然立在空中，高声说道：“以你的修为，也配用剑？”

言语间，一柄细剑悄然出现在他的手中，目光阴冷的盯着李凌，一副随时可能出手的样子，面对这等情况，李凌一直紧握长剑的手，一下松开，任凭血迹未干的长剑，悄然落下，消失在黑暗中。

却不想卓一然脸上暴怒再现，厉声喝道：“你这是在玷污一个剑客的名誉，死！”

面对这等危机，李凌转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