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禹的手宽大,洗碗的动作却很轻柔。
水流从他的指缝间流动,顺势而下,涓涓的淌着,顾长歌的心莫名跟着平静下来。
耳边除了水声,还有他低沉的嗓音。
“京城里没什么大事,不过的确挺热闹的,你要是想进京,下次我过去,可以一并带你。”他抬起眸子,在她身审视几眼,冷不丁的笑着问,“你真不是京城人?”
“…真不是。”顾长歌一愣,被他突然的问话,吓得心脏都骤停了。
封禹展眉哈哈大笑,把洗好的盘子放到一旁的橱柜里,打趣的道,“不是不是,你那么害怕做什么?”
“……”
怎么都觉得,这个男人并不像是一般的山野莽夫,他更犀利,更精明。
顾长歌努了努嘴,暗暗决定,在封禹面前,以后要更小心,万万不能露出什么马脚。
在封禹家里待了会,他忙着找补房顶的砖瓦,顾长歌反而无所事事。
她目光到处乱看,看见圆圆滚床睡觉去了,看见封禹家里有很多手工小玩意,还看见封禹一不小心把衣给脱了,露出精壮的腰身和后背。
“喂!”她一屁股跳起来,“你干嘛脱衣服?”
话虽然这么说,视线还是没移开。
封禹长得壮实,不穿衣服更显得健硕无,浑身下都散发着,劳动人民的勤劳能干。
那肌肉,那线条,那起伏……
“看够了没?”男人忽然问道。
顾长歌被口水噎住,猛烈的咳嗽着,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够了。”
封禹笑了笑,露出大白牙,兜头把衣服套。
那是一件土灰色的脏衣服,面有各种各样的泥点灰尘,应该是他平常做活时候的工作服。
他脱衣服只是为了换衣服,是她想太多误会了。
顾长歌还在发呆之际,被封禹喊了声,“走了。”
她赶紧收敛心神,快步跟去。
到了那座小破屋子跟前,顾长歌整张脸都耷拉下来——
人最怕的是较,和封禹的房子一,她这里根本不叫人住的。
不过,封禹倒是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他从家里搬了张梯子过来,然后让顾长歌扶着,自己轻松的爬了房顶。
“你小心点!”顾长歌客气的说道。
封禹应了声,“我经常做这个。”
之后他把准备好的砖瓦,用篮子吊到房顶去,开始劳作。
顾长歌仰头看半天,问他,“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
行吧。
顾长歌搬过来一张椅子,坐着看戏。
刚过春节,天还有点凉,没多大会,风吹的浑身打哆嗦。
她搓着手又问,“还没好吗?”
“你去隔壁看看圆圆,醒了的话你陪着他,等好了我再告诉你。”
顾长歌觉得可行,麻溜的闪人了。
一直到天黑,房顶才补完,封禹回到房间,身的衣服更脏更破了,泥点几乎糊满了整个前半身。
顾长歌提出要帮封禹洗衣服,算是报答他补房顶的恩情,封禹答应了。
之后他留她吃饭,顾长歌总不好意思一直麻烦人家,道了谢之后并没有同意。
回到破旧的小房间,看到床多了新被褥,顾长歌知道,是封禹送来的。
啧啧,还真是个好人。
她把他的脏衣服连夜洗了,冰冷的水刺骨,泡的久了还有点隐隐的疼。
顾长歌洗完后,直打哆嗦,哈着热气暖手,幸好还有新棉被,躺里面没多大会,热乎了。
她满足的叹了口气,日常想念墨君邪,不知道他那边到底怎么样了。
按道理来说,墨君邪发现她不见了,肯定会暗找她。
不至于这么平静啊。
难道他真的被阿水给收服,爱阿水了?
那样的话,她拿刀去剁了他!
顾长歌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决定等过了这段时间,亲自到京城去一探究竟。
在邢家村,这么生活起来。
日子不算辛苦,有了大好人封禹的帮忙,顾长歌之后又修整了房间。
封禹和村子里面的人都熟的很,叫来几个小工,把她凹凸的地面给填平。
屋子里的那些旧家具,他都擅做主张的给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