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卿突然觉得心头涌起了几分悲凉和委屈，更添了几分冷意。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司湛睿那毫无波澜的脸，乖顺地点了头：“是。”

冷淡疏离得仿佛她不过是他的下属。

司湛睿突然觉得，那颗素来凉薄的心，泛起了细密的疼。

可是这会儿云卿卿已经不再看他，她的桃花眼温和的看着重新挂微笑的黎暮，轻轻地摇了摇头：“黎暮，可以了。”

黎暮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又转头似笑非笑地瞄了一眼司湛睿，终究对着云卿卿行了一个绅士礼：“如您所愿。”

听到这里，方太太明白自己逃过一劫，忍不住暗暗地松了口气，对着司湛睿递了一个略有些感激地目光。

司湛睿没有看她，神色平静地垂下了头，仿佛对面前的所有都无动于衷。

只是他那捏的青筋暴起的拳头，和眼底伤痛压抑地惊人的暗芒，微微泄露了他不为人知的情绪。

云卿卿站在原地，突然觉得有些无力和疲惫，带着几分茫然。

黎暮轻笑着，微微弯腰递过一只手：“不知道美丽的女士，有没有兴趣跟我散散步？”

云卿卿看着在自己面前的这只手，修长如玉，骨节分明，掌纹里面的线条错综复杂，指腹带着薄薄的茧。

她定定的看了好一会儿，久到黎暮以为她要出口拒绝的时候，她才突然扬起了一个灿烂而又明媚的笑，将自己素白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里，颔首道：“好。”

她的笑容来的突然，却又来的热烈，仿佛那一瞬间冰河冻裂，奔过暖春，刹那间奔涌到滚烫的夏天，艳阳高照百花齐湛，明媚的耀人眼。

黎暮的眼里闪过异的亮光，微微看了一圈周围眼里露出惊艳光芒的宾客，握紧了掌心柔软的手：“荣幸之至。”

而后毫不犹豫地牵着云卿卿的手向外走去。

南宫心心茫然地看着云卿卿跟在黎暮身后，步伐从容优雅，却又很快地向着人群外面而去，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卿卿姐姐？”

云卿卿回过头来，给她一个灿烂的微笑，微微挥了挥手，没有言语。

司湛睿站在原地，神色冷凝地看着黎暮牵着云卿卿的手越走越快，在走过一般宴会厅的时候，突然抬脚跑了起来。

云卿卿跟着跑起来，长发鼓动向后扬起，自由地像是奔涌的波浪，黑色的礼服裙摆翻飞，像是一只浓黑的奔向光明的蝴蝶，蝶翼起伏间，偶尔露出白皙纤细的小腿，和红色的高跟鞋底。

男人皮鞋和女人高跟鞋敲击在地板，发出两种迥异的响声，却又异地交织在一起，默契而又和谐。淡蓝和浓黑的身影，一个宽阔绅士，一个纤细美丽，更是像是一幅美丽的画。

司湛睿攥紧了拳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让自己站在原地，神色淡漠的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