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显疯了。”首领见孩子和善地再次点头,有些愧疚地说道:“原谅哥耳贡罢,否则我们都得死在这股疯劲下。”
铁木托第三次点了点他的小脑袋,打算说些什么,雪民首领就被长袍跶雅叫了过去。他透过交叠的肩膀去看哥耳贡和阿古达木两个人,前者缓和了些,后者的伤势却足够让大伙头疼。然而倒霉的阿古达木尚且有人关心,可铁木托只能争取和地上这具新鲜的冻尸相谈甚欢。
他向络布的北边出逃伊始,就没有期许在这些地方能遇到族人。没有再比络布人更北的原人居民,这是村民反复强调的,他们是南北大陆边境的戍守者。可他在这片鸟不生蛋的森林里见到了族人,尽管对方是个疯汉,见面不到几许呼吸的时间就去拥抱了火焰,但他此时竟然产生想要逃走的念头。
或许和一群真正的朋友待在一起,才能安下心来吃肉,他想。纵使雪民对他颇感兴趣,有些女人对他这样的小瘦鸡青睐有加,可没有一天能叫他心安理得。络布毁了,村民死了倒是在其次,他无暇去反省自己脑袋空空忘记仇恨的混账嘴脸。最主要的是,他还不曾作为一个正宗的雪民融入这里,没有白皮肤,死了也没有资格被吊上苍神。
但他没有下定决心是否离开。因为狼族刚刚过境,还有游荡的水鬼,以南之地危机四伏,而这里有一群算得上温和的异族人……他需要思量,慎重这一决定。
那边,阿古达木很快咽了气。号死鸟准时奏响哀嗓曲,也只有这种时候它们才不显得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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