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炎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和，淡淡地，还带着闲聊家常的语气，但配这昏黑诡异的氛围，却让人心底发寒。

潘灵珊一怔，旋即立刻明白了凤炎抓自己来这儿的目的。她抬头看向一旁冷然而立的祁紫岚，看了一眼他紧蹙的眉头，忽然笑了起来："我碰没碰他，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居然还来问我！"

潘灵珊是个聪慧的女人，甚至还有几分傲骨，这一点，凤炎一直看得很清楚。

这一刻，她双眸清明，隐隐含着得意的光，直直与自己对视，显然心已有了计较。这么一个弱女子，在这样的环境之下，肩头还带着剧痛，她居然这么快适应了这种气氛，当真是不容小觑。

"潘灵珊，我当然知道你一身傲骨，自命清高。可是，你可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凤炎看着她，眼眸微眯。

这是两个女人之间的对决，斗智斗勇，斗心机和耐性，旁人根本插不得嘴。

"苏炎，你别以为把我抓来我会屈服，会怕你！我堂堂太师府的千金，更是大皇子一派的人，苏炎，你纵然心恨极了我，却也不能动我！你若是真敢对我怎样，我出事之后，我父亲、大皇子，第一个想到的人是你，相信我，我要是出事，你一定也会跟我一起下地狱！"

潘灵珊的气势还在，嚣张的声音在幽暗的地下室响起。

凤炎双眸一眯，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着她，冷冷道："那又如何？"

"你听不懂我说的吗？你什么意思！"

没想到苏炎居然满脸不在乎自己的威胁，而是如此淡然冷然地看着自己，潘灵珊心一下子慌乱起来，眼睛睁大，定定看在凤炎身。

这个疯女人到底在想什么啊？为什么让她感觉心里发冷，为什么她一个宰相千金，居然会有这么冷寒的杀气……

"潘灵珊，恐怕你还是对我缺那么一点了解。我今天既然敢把你绑到这儿来，没打算藏着这事儿，更没想过再平安送你出去！我唯一想提醒你的是，今天你说的话，若是让我满意了，你受的苦会少点儿，可若是你一口咬定不肯说实话，让我不高兴，那我会将自己所受的痛苦千万倍还到你身！我可不是个善良的人，只是以前我几乎都忘记了这一点，很好，你潘灵珊提醒了我，第一个触碰到我的底线，所以今天，狠辣冷酷的苏炎，又回来了！"

一句句宛若重锤一般敲击在潘灵珊心，几乎将她的心理防线全部击溃。

"你在吓我？"

潘灵珊眸子一扬，在冰冷的烛光照耀下，脸一片苍白。

凤炎看着她，认真地摇了摇头："我这人有个优点，是从来不骗人，也不会说大话，你今天既然来了这儿，我不防再告诉一个秘密。其实我还真是月夕国的厉惜瑜，你想想看，我连自己的姐姐们的脸都敢划花，连堂堂的太子也敢一脚踢废，你说，这世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敢做的吗？"

潘灵珊身体陡然绷紧："大皇子之前说的果然没错！"

凤炎唇角一勾，冷笑道："当然没错！"

凌厉的目光看得潘灵珊心发颤，她强压下心头的恐惧，看着凤炎："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呵呵呵……"

凤炎的冷笑声在暗室飘然响起，混合着不知从何处升起的冷风，让人心头发寒。

"我想干什么？呵呵，不过是割了你的脚筋手筋，在你脸刻一个'贱人'，最后喂你十斤八斤合欢散，把你关到牲口棚里，我倒想看看，你能不能风风光光活到宫廷花会？"

不待任何感情，冷漠得寒冰更甚的声音在潘灵珊耳边响起，她的眼睛睁得斗大，不可思议地看着凤炎，眼流动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她听到了什么？这女人说的话是真的吗，她怎么可以这么狠毒……

"厉惜瑜，你这贱人，果然心如蛇蝎！"

"嘭……"

潘灵珊咬牙切齿的怨恨声刚刚落下，祁紫岚已经飞起一脚，将她踢倒在地。

潘灵珊"哇"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满脸不甘目含泪看着一脸阴沉的祁紫岚："紫岚王！这是你爱的女人？这么阴险狡诈，如此可怕，一个心如蛇蝎，人尽可夫的贱人，居然值得你这般回护，这样疼爱？你是不是鬼迷心窍了！"

潘灵珊狠狠擦了擦嘴边的血，一脸冷笑看着祁紫岚，眼神满是讽刺。

这话一落，祁紫岚腰间的佩剑唰地出鞘，直直指着地的女人，冷声道："潘大小姐，你再胡说一句，我割了你的舌头。"那冷酷如同修罗的面容，看去如此认真。他真的说得出做得到。潘灵珊看得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