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掉天照组？”段默的眼睛终于睁开了，阳光虽然有些刺眼，可他依然紧紧盯着北渚。126shu

“那什么除掉天照组？如果我们非要和天照组硬拼，那么当然没问题，可是这样做，值得么？别忘了，我们的目标只是推翻人类的统治，建立属于异能者的政权。”

“这个嘛……我不知道了，至少神是这么说的——阻挡我们的人，都要死。”北渚在段默身边坐了下来。

“神？”段默嗤笑一声，“叫他首领、老大都可以，称呼他神可过分了啊，不过的修为高一些而已嘛，不至于这样子吧。”

北渚收起了脸的笑容，严肃的凝视着段默的双眼。

“不许对神不尊敬。”

段默见北渚居然真的生气，连忙举手投降，说道：“好好好，怕了你了，那么神这样做，你觉得合适么？”

北渚白了段默一眼，靠着台阶舒展了一下身子——“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神说的话，是绝对正确的。”

段默愣了一下，问道：“你是认真的？”

“当然。”

“北渚，你可别忘了，你不仅是神组的成员，还是一个独立的人——我不希望你失去思考的能力，成为那个什么神的傀儡。”

“我再说一遍，神是绝对正确的。他要我除掉天照组，我会除掉天照组，他让我杀光人类，我会杀光人类。”

段默有些生气了，他站起身来，拍打了一下身的尘土，眯着眼睛问道：“如果他让你杀掉辛夷呢。”

北渚的脸洒满了阳光，可眼神却充满了阴冷。

“我想，我的妹妹会很乐意为组织的事业奉献出自己的生命的。”

谈话似乎应该到此结束了。

段默不明白，他和北渚、辛夷三人一起长大，朝夕相处，可是现如今，他似乎越来越不认识北渚了。

“武当派的人，是你杀的？”段默知道，他们再继续说下去，也许又会开始争吵，可是他无法忍住。

“是。”

“天照组的人，也是你杀的？”

“是。”

段默吸了口气，冷静了一下，又问道：“我问你，我们神组存在的目标是什么。”

“推翻人类政权，建立异能者统治。”

“那么，武当派和天照组的人，是不是异能者。”

“是，但是他们不肯加入我们，不肯服从我们。”北渚的语气平淡的像是在讨论晚吃些什么。

“可是，他们也没有阻止我们，也没有妨碍我们！你杀了武当派一半的门人，杀了天照组三分之一的成员，难道不觉得害怕么？”

“害怕什么？”北渚细长的眼睛轻轻抖动了一下：“这是必要的牺牲。一个新世界的出现，必然伴随着旧世界的消亡。”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北渚站起身来，冷冷的扫视了段默一眼，说道：“你现在越来越像辛夷了，妇人之仁。”

北渚冰冷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段默，段默从来没有见过北渚这个样子。

这还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大哥么？

这还是那个永远带着阳光微笑的少年么？

北渚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寺庙前的台阶。段默知道，他是去找他的“神”去了。

“唉……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啊……”

段默觉得，或许北渚说的对，自己真的越来越像辛夷了。但是他又隐隐觉得，北渚越来越不像他们了。

自己的手，难道北渚更加干净么？并不见得吧，他将巨龙引到龙城，害死的普通人也不少了，将大天狗引到天照组的社长试炼之，甚至害死了天照组的四位族长。

可是，他起北渚来，真的算是小巫见大巫。段默十二岁加入神组，结识了辛夷和北渚。这两兄妹和段默一样，也是天赋极高，无家可归的孤儿。

那一年，辛夷十三岁，北渚十五岁，段默十二岁。

段默依然清楚的记得，那个冬天格外的寒冷。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北渚、辛夷、段默完成了他们人生的第一个任务——刺杀一名官员。

当时段默和辛夷负责望风，而北渚负责杀人。当北渚在风雪之，带着满身的鲜血走向他们时，段默和辛夷都吓傻了。

再之后，几乎每一个任务，都是由他们三人共同完成，而他们的修为，也在不断的厮杀之快速成长。

可随着他们的年纪越来越大，修为越来越强，彼此之间却越来越陌生。

辛夷变得无固执，而北渚也渐渐开始嗜杀，段默自己，更是完全不像当初那个看着牵牛花发呆整整一个下午的小男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