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海盟背靠着大山的石壁坐下，神情复杂地盯着远处的天空，良久以后才无声地点点头。那背后救他之人再无半点动作，看情形是已经离开。

“落海盟，”凤渏墨勉力迈着步子，走到对方身边，盘膝坐下：“方才那人是何方神圣，好强的气势。前辈知道这人的来头吧。这郭逵不知道跟前辈是怎么结下的冤仇，竟然不惜以己伤人，拼着折损三魂六魄，也要将前辈斩杀。”她这话本来存着试探的心思，不料落海盟全无反应，整个人只是呆呆地坐着，看着远处发呆。

凤渏墨心一紧：这位前辈莫不是给郭逵打傻了。她正要开口再问，却不料落海盟突然站了起来，随手将她推开，几步走到湖边，朝着空大喊：“你本来不必出手的！”半空一片寂静，没有任何人答话。

落海盟却不管不顾，只是势若疯癫一般大叫：“我知道你听得到，我知道你听得到。没有你，我一样可以破他的道法。”他顿了一顿，突然仿佛全身脱力一般，颓然地低下头，身子慢慢软倒：“我知道你不甘心，我知道你不甘心。”他伟岸的身躯委顿在地，再也没有一点世外仙人的形象，如同一个输掉全部家当的赌徒，通红的双眼透着一股暮气沉沉。

凤渏墨没有去打扰落海盟发呆，虽然对方才发生的一切稀里糊涂，并不清楚前因后果，但她却知道涉及的人物都是当今最顶尖的修行大能，举手投足间能粉碎虚空，割裂山河的存在。面对这种境界的仙人，内又不知道牵扯了多少惊天秘辛，即便是再小心谨慎，也不为过。

天一湖的湖水一片静谧，任凭山风呼啸着吹过，也不能在湖面吹起半点涟漪。这湖的水实在太重，凝聚天下水系精华，即使北极神山的风势不同寻常来头，也不能打破这种亘古以来的安静祥和。看着此刻平静的水面，若非方才亲眼所见，凤渏墨简直不敢相信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惊天大战，兔起鹊落，惊险无。

落海盟静坐了很久，忽然若有所悟一般，一跃而起，脸再不复先前的颓唐。甚至，凤渏墨与他相识以来，一直隐隐感觉到他身的一种意兴凤索的气质，今次也一扫而空，整个人仿佛浴火重生一般，焕发出前所未有的活力。

他傲然挺立，呼啸的山风撩起他的长发，在风猎猎起舞。虚空那道裂缝早已弥合，没有留下一丝痕迹。落海盟伸手朝虚空一指：“我知道你在那里，既然你要来，那来吧。你要跟这贼老天痛痛快快地斗一场，我又何必枉做好人，把这亘古以来的是非恩怨，交给造化来做裁决。”

没有人回应，那隐藏在暗的神秘人也不知去向。落海盟却没有丝毫失意，连等待回复的犹豫都没有，转头望向凤渏墨：“凤丫头，我要找个地方潜修疗伤，你可否为我护法。”他顿了一顿，忽然失笑道：“若是你不情愿也不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