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水自从进了明昭府，才深感以前的自己实在是井底之蛙。126shu

明昭府的一切，都仿佛罂粟一样吸引着他，让他想要了解的更多，学的更多。

因为他的母亲曾经告诉过他，名利、权势、地位这些东西，别人可以给你，自然也能收走，唯有学到的本领，不会因为外物离你而去。

所以李天水虽然说话不怎么着调，可是却分外的勤奋，人也机灵，被季博成倾心教导着，做事情也有板有眼，虽说手段尚显稚嫩，能力却是已经得到季博成的认可了。

如今季博成要被调往咸阳王宫，这明昭府的秘书长一职，季博成推荐了李天水。

李天水一直走到御书房的时候，脸还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自己这样的小人物，国主能记得起来？

居然还要委以重任给自己，简直，简直不能更惊讶！

要知道当年的考核第一人，被太王和国主争抢的官云飞，如今已经很少在见到踪影了。

李天水忐忑的给姜琬行礼，然后恭敬的低垂着头，不敢抬头看，当初那股不知进退的痞气，在季博成特意的调一教下，已经懂得了收敛。

姜琬看着李天水恭敬的姿态，忍不住笑着对一旁的季博成说：

“朕记得他性格跳脱的很，怎么如今这般稳重了？这人真是那个有八十老母，下有侄子侄女要养活的李天水？”

姜琬这么一说，李天水刚刚的忐忑全都不见了，只剩下窘迫，无奈的替自己辩解：

“国主您别埋汰小的了，当初小的什么都不懂，这才弄出了那么一个笑话，如今已经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了。”

听到李天水这番言论，姜琬不厚道的笑了笑，随即问他：“如果朕让你做明昭府的秘书长，你敢不敢接？当然，不管你的答案是什么，朕都不会怪你，更不会迁怒于你，包括你的小侄子小侄女。”

李天水愣了有那么一小会儿才反应过来，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姜琬：“国主，您是说让小的做明昭府的秘书长？是季秘书长现在的位置？您，您没开玩笑吧？”

说到最后，李天水声音都有些不怎么利落了，这跟一步登天有什么不同？这是一步登天啊！

姜琬收敛起微笑，肃着一张脸看他：“朕像是在开玩笑吗？你只说自己能不能做好可以了。”

听完姜琬的话，李天水脑子里开始天人交战，感觉时光都好像停止了一般。

许久才长长叹了一口气，目光露出坚定之意，对着姜琬拱手行礼：“虽然不敢保证会季秘书长做的出色，可是小人一定竭尽全力，绝不让明昭府在小的手出岔子。”

姜琬也不啰嗦，直接把季博成和李天水轰走，让他们回去好好交接工作，手头的事情办妥了，直接任职。

直到走出咸阳王宫，李天水还在云层里飘着，觉得自己是在做梦，这明昭府的大门有多难进，天下谁人不知？

可是这个连大门都不好进的明昭府，将自己这个贫寒子送了云端，登天梯都没有这么快。

看着李天水还在飘着，季博成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把李天水差点拍地。

回过神来有些委屈的控诉：“先生，您干什么？吓死我了。”

李天水感念季博成无私的教导，在私底下，一直称呼季博成为先生，季博成也没有反对。

此时听到李天水的控诉，季博成神情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严肃的说道：“既然你喊我一声先生，我叮嘱你一句话，既然进了明昭府，唯一能做的是好好替主子做事，守住你的本心。

国主是个赏罚分明的人，哪怕你是我推荐的人，若是做错了事，国主也绝不会看在我的面子对你开一面，说不定会加重惩罚。所以，不要背叛国主。”

李天水十分郑重的点点头：“国主是个好人，小的一定会认认真真的给国主守好明昭府。”

季博成笑笑，不在说话，希望自己眼光还能让国主满意，李天水是个干实事的，应该不会让国主失望。

季博成和李天水刚离开，听侍人福贵进来禀报，说是陈锦秀和秦简在外面求见。

姜琬微微思索，明白两人应该是为了郭荣昌的案子来的，莫非已经收集到了足够的证据？

想到这里，姜琬对着福贵点点头，让两人进来。

不多时，两个身姿挺拔的男子，昂首挺胸的走进了御书房。

两人看到姜琬恭敬地拱手行礼，然后将袖子写好的折子递交给了福贵，福贵又递给了姜琬。

姜琬神情平静的将折子的内容看完，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没想到事实的真相依然让人接受不了。

姜琬啪的一声将折子扔到案几，四周伺候的宫人和侍人连口气都不敢喘，一个个屏住呼吸缩着肩膀，努力把自己融入这殿，如同那柱子一般不惹人注意。

陈锦秀看到姜琬只是把折子扔在了案几，并没有拍案也没有怒骂，心有些拿不准：

不知道姜琬这样的表情，究竟是个什么意思，要知道算是自己在收集证据的时候，也都气的摔了好几个茶盏，更是好几宿都没敢合眼，怎么姜琬的态度会如此平静？

姜琬的反应实在让人提着心不敢松懈。

在陈锦秀胡乱猜测的时候，听姜琬开口：“陈卿，秦卿，折子所说可是实情？”

两人赶紧拱手：“回国主的话，绝无半句虚言，事实真实的情况折子更惨烈。”

姜琬深呼吸了一口气，直接下令：“既然如此，明日在刑部公开审理此案，朕会亲自到场，朝若是有愿意到场的大臣，也给他们准备一把椅子，让他们也都看看都听听，引以为戒。

至于督察院的御史们，一个不能落，全都给朕旁观去，把督察院的人单独腾一块地方，也不用给他们椅子，让他们站着看。”

陈锦秀和秦简相互对视一眼，心悬着的大石头总算落了下来。

这么长时间的明察暗访，把两人给累的不行，总算是要有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