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想，许是自己发昏了。闭眼，再睁开，景象依然。

“小雨！”他爆喝一声。根本不敢往前查探。他怕，怕床的秦枫，无力回天。

身为医者，没人他清楚，那样暗红色已然凝固的血迹，只说明一个问题……

姑娘撞在他背，“大半夜的，你这又是发了哪门子的疯？”扰人清梦。

白沐很慢很慢的转过了身，眼角眉梢俱是寒凉。趁着他越发暗沉的脸色，活像是幽冥走出来的孤魂野鬼。这张面容，没有惊慌，没有伤心难过。连愤怒在这张面容也找不到一点影子。他的眼睛，深沉似海，再不起任何波澜。昔日温尔雅的嗓音尽数苍凉起来。

“你帮我看看，他是不是去了？”唯一不能面对的，便是这般放弃了希望选择死亡的秦枫。

小雨显然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揉着额角抱怨，“你说话小声点，这个点还不让人休息？”算白沐挡着，也止不住她的眼神往屋飘。

做梦的何止自己？白沐荒谬的想着。一错身，屋的景象呈了出来。

小雨只觉得铺天盖地全是红，暗沉沉的红。

“啊！”这个夜半，两条街的人都能听到小雨的叫声。

传来那叫声时，秦若纹丝不动。倒是天佑，爱凑热闹，支着耳朵听了半晌，确定再无下，才恢复了刚才的话题。“等咱们回了山，你去将谷里打理起来。”

他说的好像秦若是自己的佣人那般，不带丝毫拖泥带水。

白沐不愿接受他的邀请，那他们的第二站是白龙镇了。他的手指，在桌摊着的地图划下，雁过无痕，点在了白龙镇。秦若顺势去瞧，心暗惊。

“既是因为帮这老家伙惹的一身腥，他总是要还的。”天佑眼梢狠厉。

秦若想说些什么，终是没说。如今的自己，又有什么身份去帮那魔族之主？她只是怔楞了下，很快打起精神。

“不是让你穿那月牙白的吗？”说完了正事，天佑的眼神只是在秦若身溜了一圈，评头论足起来。这件虽好，却和他的不配。

“没找到。”秦若无心理他。

说话间，灯火一闪，几尽熄灭。

“黑白二使？”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暗夜那丝丝的鬼气撞进了屋，稍有修为能感受到。

与他们相隔不远的那座“宫殿”之，幽冥的使者，安静的执行着他们的职责。

夜色迷离，镇已到了完全不能视物的地步。伸手不见五指的镇子里，一个人成了这茫茫天幕下的唯一。他每呼吸一次，带出小团的哈气。黑暗，他只是跑。

客栈外的拍门声，杂乱的喧嚣声。逐渐惊醒了夜幕的人们。小二打着哈欠开门那刻，长大了眼睛。他面前这人眼角赤红带血，仿佛地狱的妖魔。

“这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