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他也挺无奈的,两兄弟当年关系也挺好,闹成现在这样子全都是酒给闹的。
那还是81年,陈卫国离婚没多久,两人碰一块喝酒,结果他喝多了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直接把堂哥惹恼了。
他当年本就觉得堂哥配不上燕京来的张子瑜,两人离婚也正常,但是在心里想想就得了,结果酒喝多了嘴欠给说了出来,就为这两人打了一架。
兄弟打架其实也没啥,不过当时他血气方刚的小年轻,吃了亏面子上挂不住,酒醒后就跑大爷家找后账,当着陈卫国的面说他没文化没出息,活该媳妇跟娃不要他了,谁受得了这个,兄弟俩自此彻底反目。
他这些年也暗自后悔,当时嘴怎么就那么欠呢,有时也想着上门赔个情,但一直拉不下脸,一晃都二十多年了。
陈爱国有时候也挺得意,堂哥果然是个没出息的,自己买了辆三轮跑运输,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他还在砖厂给人下苦力,心里也未尝没点得意。不过下午从媳妇那听说陈乔山竟然考了个省状元,他心里就跟长了草似的,火急火燎起来。
当年张家书香门第,张子瑜才是南阳的状元,就为这县里的干部都来好几个,如今乔山这娃竟然考了个省状元,堂哥一家看来是要翻身了,他心里那点小心思也淡了,忙回家提了两瓶酒上门。
“老七,你今天来有事?要不我把卫国喊起来,你们兄弟俩聊!”
“不用了,嫂子,听说乔山考了个状元!我就是来看看。”
……
陈乔山明白了,今天这是登门道歉来了。两兄弟的矛盾不是什么秘密,村里都传遍了,小一辈的也都知道,不过轮不到他插手,就装个老实孩子在边上呆着。
陈爱国坐了一会就走了,主动上门就是个姿态,说什么一点也不重要。
傍晚的时候,陈家热闹起来,来串门的乡亲邻里一拨一拨的,陈乔山脚有伤,坐在院子里跟个雕像似的供人参观,陈夕则忙里忙外地端茶倒水,忙得不亦乐乎。
陈卫国起来了,忙着给到访的大老爷们散烟,陶秀英则坐在儿子身边,陪着上门的媳妇婶子们唠家常,今天陈妈很是长气,脸上却一副嫌弃的样子,“老二就是个不成器的,平时三棍子也打不出个屁,这次全靠祖宗保佑,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嫂子,你就别谦虚了,乔山肯定能有大出息!”
“就是就是,你看张老二家的,考了个普通大学,出来就是城里人,你们家乔山指定强多了!”
……
陈家最高兴的是小五,得知二哥考了个状元,那兴奋劲就别提了。
看着众星拱月般被围起来参观的二哥,她眼里都冒星星了,心里琢磨着明天去学校一定要跟张婷婷显摆,他哥考大学有什么了不起的,成天搁那吹嘘,自己二哥可是状元,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
晚饭后,陈家人终于知道了陈父上午回来的原因,他被砖厂开了。陈乔山气得肝颤,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周瑞干的,枉他冒着生命危险去河里把周瑞救了起来,就这还把脚给伤了。
他其实看得挺开的,救人只为心安,他也不指望周家人感恩戴德。可没想到回头就出这事,两辈子都没被人这么恶心过,真当他好欺负不成。
自从来到这里,陈乔山一直都小心翼翼的隐藏自己,不过高考过后,这一切都没必要了,是时候露出獠牙显露手段了。
前路坎坷,这将是机遇跟危险并存的时代,谁知道还有多少周家人在等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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