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裙摆被山风不时吹动,在风吹奏出一曲无言的呜咽。
落月姿容在素妆下,好像经过霜露濯洗,平静如水,不显悲喜。
无数墓主星罗棋布罗列在墓园各处,可能在他们刚刚到这里的时候,子女也有这么一场无言的驻足。
“老婆。岳母已经走了,可活着的人还得往前看,你得振作起来。”
看向男人的满怀关切,龙寒点点头,强做一个放心的笑意。
“妈生前打下了龙氏集团的基础,这个熟透的苹果在我手里不能烂掉,我需要把它加工得更好。”
“姐,你能有这心境,这般担当,也不枉妈曾经那么疼你。”
“黄泉路无老少,奈何桥骨肉分,唉,年轻人,节哀吧。”
一声苍老的声音无端从背后传来,三人竟完全没有注意。
各带着诧异转过头去,几步开外站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
纵观他大概六旬开外的年纪,脸多年沧桑雨露镌刻成博通人生的阅历。
从头到脚一身黑灰色山装,虽说老旧,却洗的一尘不染,素净清明。
龙寒目光流转之下,礼貌小心的开口,“大爷,您是?”
“我?”老人指了指自己,“我是这里的守墓人,他们睡得太沉,由我得空打扫打扫,除除陈杂。”
老人把目光移到墓碑,轻叹一口,“这位是令堂吧,骨肉分离,阴阳两隔,人世间大悲之事,也不过于此。”
“但是正如那位先生说”老人看了眼夜流星,“死者已矣,活人还得向前看。”
“向前看?”龙鸣笑一声,这一声不知包含了几分不屑,几分质疑,“说得容易,不发生在你的身,你当然不知其悲恸,算你在墓园里见了千百遍生离死别,拥有千般感触也难以体会那些失去亲人的痛苦。”
“龙鸣”女孩轻声喝止男人。
“大爷,他哀母心切,言语冲突属无心之失,请您原谅。”
老人摆摆手,“没事没事,和这些过耳浮云过不去,那不是为难自己?”
“恕我多言,逝去只不过是生命的一种形式,有的时候活着未必享福,死了倒是解脱。”
“你这人说话有些过分了吧。”龙鸣不动声色间,锋芒骤起,直逼老人。
“年轻人,我知道你的心情,随我来。”
老人略微爬布皱纹的手搭龙鸣的手腕,看似不经意的轻拉细扯,竟化解了龙鸣掌腕远足的劲道,把他像个小孩子一样拽走。
而龙鸣却丝毫体会不出他一丝一毫发力之处,好像老者是在用意念将自己牵引。
四人来到一处墓前。
“几位年轻人,你们看,这处墓主他生前患尿毒症,肾衰竭晚期,循环不畅导致四肢溃烂,终于在一天,睡梦器官衰竭而死,走的时候安详如斯,他的死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可…”龙鸣还是有话说。
“太多的时候,人总是拘束了自己的视角,认为死便是苦,可是,用自己的思念把亲者禁锢在当世饱受痛苦折磨,又何尝不是一种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