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量并不小，她也没有醉，可是好想醉啊，她终于哭了，在坟墓前是可以哭的。

“怎么会呢？等下苍耳回来了，热闹了，他一定会带很多糖果回来吧？”苏若瑶看着客厅里准备的干果，水果，糖果，各种花色，摆放地井然有序，漂漂亮亮的，开心也担心：“我怕苍耳乱吃东西，所以等下饭的时候要提醒他一下。”

程延仲心“咯噔”一下，很为难：“若瑶，等下我会和苍耳在市区吃饭，是我爸说的。”

苏若瑶没想到会这样，但也不为难他，答应着：“也是啊，苍耳的爷爷很少见到他，苍耳应该在这大年初一去给爷爷磕头拜年吃年饭的。”她尽力让自己平常点，但是越装越不像。

程延仲已看出她不开心和低声的叹气，双手握着她的手放在面前：“吃完饭，我和苍耳会立刻回来陪你。”

那是苏若瑶自己织的，绣的，给延仲，佳豪父子两都做了。不过程延仲觉得丢人了，但又不舍苏若瑶的一片爱意，把他的大虎帽放在房里了。

现在苏若瑶去佳豪房里拿小虎帽了，兴冲冲地拿着过来，见程延仲在和佳豪悄悄话呢。大男子汉和小男子汉还用得着这般细语？不会有秘密吧？

苏若瑶悄悄过去听，却是让她心寒身寒的话：“苍耳，等下到了爷爷那里，不要说妈妈的事，说这里有个阿姨。”

“为什么啊？”佳豪不高兴了。

程延仲严肃道：“没有为什么，苍耳。哦，对了，等下见到爷爷，我们不能说苍耳这个名字，还是说佳豪。”

佳豪拥抱了苏若瑶一下：“妈妈我和爸爸会很快回来陪你。”

“妈妈在家里等你。”苏若瑶说着憧然走开了，没有看程延仲一眼。

此时程延仲想解释些什么，但想到吃完午饭回来，也不多说了，快去快回吧，回来陪若瑶。

他们父子两一出去，苏若瑶看着不舍地哀叹：怎么大年初一地，让我一个人过啊？快点回来。

也不知他们听到没有？也不知程延仲等会在程父身边是不是有很多来来往往的客人要接待，也不知程父那里会不会有很好的玩具，让佳豪乐不思蜀地在那里不肯回来。

已准备好的饭食材，晚饭食材都在厨房放着，那些都是程延仲带回来的，放在了冰箱里，都等着春节吃呢。苏若瑶也早想好了，要怎么做菜，好吃又不辛辣油腻地给延仲和佳豪。

那现在去做饭吧，虽然延仲和佳豪父子两不会回来吃饭，但是可以把饭和晚饭的菜一起给他们吃个饱饱的，今晚晚点睡是。

说干干，苏若瑶来到厨房，记围裙，开始了做各式各样的菜式了。她算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什么菜都会做，而且早在孤儿院学会了这一套厨房用具。所以她并不陌生的，手起刀落，一盘盘菜出炉了。

她是笑着的，哼着江南小调地做菜，因为这次是有希望的：延仲会很早回来。

餐厅里的桌子都放满了盘子，不够用。苏若瑶把角落里的备用桌搬出，将两桌子合并，这样可把饭和晚饭的菜盘都摆满了。让延仲和佳豪回来，一眼看到这家庭盛宴，不知他们会多开心呢。

苏若瑶摸摸双手的油，去洗了一下。再看看墙的挂钟：四点。延仲大概是一点吃完饭，可能路堵了一些，所以晚了一点回来，那我在等等吧。不过真是的，我那么心急地做晚饭干什么？这菜凉了要热，热了的没有原来好吃了，哎，真是的。

苏若瑶轻敲自己的头：要是佳豪觉得不好吃，厨房里还有食材吧？我再给他做一些好了。

她站着倚着门框，期盼着那熟悉的车声，天色暗了，她眼色却越来越亮了。

她端着餐盘里的三叠小菜，三杯啤酒，来到屋子附近的黄草地，那里有亲人可以陪她——王昔蕊的墓地。

将菜碟和酒杯都摆放好，她给王昔蕊的坟墓磕了三个头，然后倚在她墓碑前，因为饭和晚饭都没吃，她全身无力，也因为丈夫和儿子迟迟不归，她心没劲。

这般地，她在王昔蕊的坟墓前开了一罐啤酒，与她对饮，大声豪气地说着：“王昔蕊，来，今天我们一起来过这个大年初一。”

这时眼泪才顺流而下：“你曾经是不是受到过与我一样的不待见？可为什么还要停留在此呢？我是死板地要跟着延仲，可你是现代女性，是有本事有前途的，为什么也这么死心地跟着程延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