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送到

陈一凡站起身来，将手中的骨质酒杯端起，望着梅林说道：“百千年树未全枯，三五个花何太疏。闻到石门春意动，不知曾有暗香无。”

陈一凡此番刚吟罢，就听得“啪”的一声，转头看去，却是田掌柜将骨质酒杯摔落在地，残酒洒了一地。

田云旗慌忙拾起酒杯，笑容有些僵硬地说道：“一时听陈公子诵的动情，让几位见笑了。”陈一凡心中一动。

就听得朱耀斌问起道：“陈大哥，恕小弟才学浅薄，这首诗小弟还是第一次听闻，可是陈大哥自己所作。”

陈一凡苦笑道：“兄弟太抬举在下了，这诗是本朝一位故去的忠烈之士所作？”

田云旗说道：“陈公子也认为他是忠烈之士吗？”说完后，脸色骤变。

陈一凡笑道：“田掌柜似乎知道在下说的是哪位啊？”

田云旗一时语塞，僵笑一下，喝了一杯水酒。陈一凡心中更是笃定。

只听陈一凡说道：“写此诗的人叫做黄子澄，不知兄弟听说过没有？”

佟鲲蔚“啊”了一声：“可是惠帝的重臣，翰林黄子澄！”

陈一凡说道：“原来贤弟也知！”

田云旗此时面色缓和过来，只是握酒的手指依然有些颤抖。

“几位公子，黄子澄误国，引发了靖难之役，太宗勤王清君侧，才有了今天的一片江山，几位公子还是慎言的好！”田云旗一反常态，脸色严肃地说道。

陈一凡说道：“为臣者，忠烈如斯，何谈误国之说。”喝了一口酒说道：“如公节义振义秋，不负科名第一流。晁错计纾忧更切，景隆荐误恨难收。一朝鼎镬君臣薄，异代蒸尝奸宄羞。最是伤心株连处，还多十族入双眸。一人所为，何以祸及全家。”

佟鲲蔚说道：“陈大哥，太宗皇帝动辄连坐九族十族，在下是觉得有些残忍了。”

几人又说了一阵，田掌柜仿佛有所心事，虽然强颜欢喜，但几人还是能看出他心中有事。

酒过三巡，几人见田掌柜时常走神，不复适才的豪放之气，也都没了兴致。

陈一凡说道：“此番多谢田掌柜照顾，萍水相逢，却是慷慨相邀。眼下时辰不早，我等就告辞了。他日有缘再聚，把酒欢颜。”

田掌柜见状，说了几句客套话，问了几人住处，说是会派下人送些松醪酒过去。

几人称谢告辞。

出了醉心酒坊，朱耀斌心中不爽利，说道：“这田掌柜也是个怪人，在下还以为是个好爽之人呢。”

佟鲲蔚说道：“怕是咱们说了黄子澄的事情，令他惴惴不安。哎，看他庄园家舍，穿着讲究，哪里是一个酒坊可以支撑的，多半与官家有些勾连，所以咱们的言语才不对了他的门路。”

陈一凡低头沉思不语，片刻说道“本是说的不醉不归，如今却是没有尽兴，咱们不如找个酒肆再做畅谈。”

两人闻言俱是称好。

李王镇虽然只是个镇子，但靠近长乐山庄，还算得上繁华，镇子里也有两三家酒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