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有个彩排就好了,可惜原计划的彩排时间是昨天晚上,而一伙青云人却用卑鄙无耻的阴谋挤占了两位城主的宝贵时间,以至于最终根本来不及彩排。现在想来,青云人的卑鄙阴险真是令人咬牙切齿!
然而就在赵洪武心头愤恨的时候,就听对面有人嘲讽道:“这就完了么?当年赵沉露都没这么粗暴地让人闭嘴。你这新政府比赵沉露还凶,有什么资格指责她专断蛮横?”
赵洪武脸色一沉:“我只是维护公审大会的基本秩序,以确保其他人能有合理的发言时间,和赵沉露当年的行径怎能同日而语?她当初让人闭嘴,可是动动念头就直接派人抄家封门了!”
王九说道:“公审大会有规定每个人的发言时间不能超过多久吗?”
赵洪武说道:“当然有!”
“规定在哪里?”王九摊开手掌,索要道,“请给我看白纸黑字的明文细则。”
“……”赵洪武顿时语塞,这公审大会准备之仓促,就连彩排都没来得及,发言细则之类的怎么可能有白纸黑字?
王九说道:“如果没有的话,他愿意说多久都是他的个人自由,你只是凭借组织者的权限在粗暴干涉他人的自由罢了。而且,发言人选是你们定的,材料也是你们事先准备过的,临到现场却不让人把话说完。在人类社会中,这种在人家激情释放一半时强硬打断的行为,性质可谓极其恶劣吧?”
王九说完,场下民众就有许多男性咬牙切齿地支持道:“没错!太特么恶劣了!”
赵洪武简直想骂人了,然而形势至此,只好又把那个被拖下去的人重新拖回来。
第二次上场,那位老前辈的精气神明显不如前一次,整个人萎靡疲软,像是缩水了一般,再也没法作慷慨激昂的演讲,只是干巴巴地直入主题,内容显得生涩而干燥。
原来这位老人当年曾是某种传统复古运动的领头人,虽然他所提倡的理念和运动,受众不甚广泛,却凭借数十年如一日的坚持,在金玉城内混到了些许名气地位。他本人也凭借对自身理念的坚持,收获了爱情家庭和事业。
但赵沉露上任后,只说了一句:这种老僵尸就该活在棺材里。便下令查封了他的运动道场。
失去了经营场所后,老人也就没有了收入来源,于是接下来妻离子散等标准悲剧环节接连而至,他的人生也瞬间跌落谷底。
过去这二十多年,若非金玉城还有着相对不错的城市福利,他早就饥寒交加落魄而死了,然而从一个复古运动领头人,沦落到靠福利维持生存的流浪汉,这简直让人生不如死……
所以这一朝平反,老人才会激动地难以自制,实在是太过如梦似幻了。
“所以,你听到了?这就是赵沉露当年的所作所为!而这个人,不过是整个金玉城的一个缩影!和他类似的例子我这里随随便便就能找到几十个!甚至比他更为凄惨的都有五六个,只不过因为发言时间有限,没办法让他们站出来详细说明了……”
赵洪武话没说完,就听台后传来一片惊呼惨叫声。
“什么,我们的发言被取消了!?”
“凭什么?!你们知不知道我们是谁?不知道?不知道就回家找你爷爷奶奶问问!”
“我特么专门借钱租了这一身华服,就为了登场演讲时能吸引到民众的注意力,你们现在告诉我演讲取消了!?不行,你们要赔偿损失!”
赵洪武强行当作没听到这些杂音,继续对王九说道:“我承认,这些人所提倡引导的文化理念,并不都那么美好,有些内容甚至连我都觉得陈腐、低俗。但是金玉城一向是个海纳百川的地方,只要不突破人伦底线,我们就允许有各种各样的声音!哪怕在我们听来有些刺耳!但赵沉露却因为一己好恶,悍然破坏了金玉城的文化多样性,这是毋庸置疑的大罪!”
一番话说完,赵洪武只感到浑身洋溢着凛然正气,环视四周,那些喜欢起哄的民众也纷纷沉默不言。
的确,赵沉露当年对很多问题的处理,专断蛮横之极,这也是她的民意支持率始终不算太高的重要原因,如今被这么血淋淋地点出来,还真是让人难以反驳。
“所以,你不是想要为她辩护吗?那你倒是说说看,面对这样确凿的罪行,你要怎么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