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寰宇的巨变，他们还是能察觉到的。

更何况

“大变将启啊，前不久天象祸乱世间，不知多少生灵遭殃，这次又是诸般大帝接连陨落，哎，我们九天寰宇的末日，难道要到了么”

身为中年人，神霄还是有资格参与村子里面的老人聚会的。

说是聚会，其实就是在村口大树下的唠嗑。

开口的，都是老人，至少神霄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没多久，聚会结束，众人散去，神霄起身后，朝眉宇间老是挂着浓浓忧虑的老者鞠了一躬，随后转身离去。

“年轻人，且等等。”老人叫住了神霄。

神霄转过身来，轻轻问道：“不知前辈有何吩咐？”

“吩咐倒谈不上”老者注视神霄的视线有些复杂，“娶妻生子，你可以算作村子里最幸运的人之一，旁人不说，老夫却想告诉你一件事”

“前辈尽管开口。”

“老夫很嫉妒。”

神霄闻言，笑了笑。

“你笑得很得意。”

“晚辈不敢。”

“不敢是真话，但不敢二字，不能压迫你得意的本能，”老者喟叹道，“你是有资格得意的，身逢乱世，还能阖家团圆，实乃天命眷顾之人，可惜啊，连天都要死了，你的幸运，又将何在？”

神霄品味少顷，问道：“前辈的意思，是让晚辈去守护这天？”

“哈哈哈，你倒敢说！”老者哈哈一笑，旋即泣声道，“你比之诸般大帝又如何？连他们都接二连三的陨落”

“所以前辈的意思是？”

“好好享受最后的幸福吧”老者颤巍巍站了起来，一边摇头长叹，一边蹒跚而去，“这天，长不了了！”

悲哀

在整个村落里开始弥漫，成了不可逆的气氛。

神霄却成了悲哀长河中一条逆流而上的鱼，推开院门后，带入家的便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夫君，今日又听到什么开心的事了？”

邪帝传人玉儿，正在灶房忙碌。

这种事，是对邪帝传人的亵渎，玉儿却忙得活力四射，忙出了恬静的喜悦。

“呵呵，不过是些老人的过往，”神霄将打回来的灵酒搁在桌上，“对了，明儿呢？”

提到明儿，中年美妇的视线下意识地朝天上看去。

神霄见状，便明白了什么，径直朝内院走去。

内院中，没有石头，却有一座茅草搭建的小凉亭。

神明此刻就坐在凉亭边儿上，仰头观天。

神霄也朝天上看去，什么都没有看到

因为本该喷涌一段岁月的大帝道泉，这次却仿佛因为死的大帝太多，喷涌的时间也被压缩到了极限，如白驹过隙一般短促。

“明儿，看什么呢？”

神明惊醒，见是父亲，当即起身，恭敬拜道：“孩儿见过父亲大人。”

“呵呵，无需多礼。”

神霄笑得有些欣慰。

这样的神明，和仙界时的神明一模一样，彬彬有礼，温良恭谦，对待自己的态度，尤其如是。

回到过去，是一件能让大帝都分外为难的事。

一直在当别人的狗的神霄，从未想过自己会轻易得到儿子的原谅。

“相信父亲大人也看到了，”

神明的表情有些凝重。

他不在意虚名，更不在意自己能否成帝。

如今的生活，已经让他觉得人生已经完美。

所以他如今在意的，就是守护自己完美的生活。

但看上去，这有点难了。

“嗯，看到了，却也无须在意。”神霄笑道，“与其操心这个，倒不如考虑一下另外一件事。”

神明疑惑道：“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

“当然。”

“却不知是何事？”神明凝重拜道，“父亲大人尽管吩咐，孩儿定当竭力做到！”

神霄哈哈一笑，拍着神明的肩膀道：“不用竭力就能做到，那就是赶紧找个儿媳妇，我和你娘等着抱孙子，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