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女一声惊呼,欧阳花微微侧目,荆叶心里突兀‘咯噔’一下,三两步便往里面而去,哪知这时候欧阳花起身向着里边探去,跟着眼眸睁得斗大,过了半晌,才怔怔道:“她……她好美”。
荆叶不明所以,琴女是发现了一个大美人儿,欧阳花她好美,能叫欧阳花称赞的女子,是否真的好美?
荆叶绕过冰帘,视线却被欧阳花和琴女挡住,便轻声道:“花儿,你们发现了什么?”
欧阳花一听荆叶声音,心里顿时一慌,匆忙回过神来,却又不去看他的眼睛,只道:“你过来看”。
这一次,便连‘鱼儿’三字也省了,荆叶向前一步,突兀戴在原地,眼前的冰墙被琴女化去了丈于高的部分,露出一个圆形的拱门来,在那拱门之中的冰室中央,有一方冰雪明台,此时那明台上赫然站着一名女子,那女子长发翩跹而舞,一袭红衣铺地,亭亭玉立,而她头皎月高悬,眉若柳黛,肤若凝脂,面目白皙,目光深远间显得那般神圣高雅!
只是当荆叶望见那女子的一刹那,心里却是一阵绞痛,撕心裂肺的疼,因为那女子正被冰霜包裹,被冰封在一方玄冰之中,而她那窈窕的身姿,傲然出尘间的高贵典雅,荆叶已经不知看了多少遍!
便在幽都神墓的高塔之中,那一连串栩栩如生的山壁刻画之上,全是那女子的身影,她红衣软甲,英姿飒爽,悬月而战,令万千神魔闻风颤抖,她高洁如神祇,爱的炽热而浓烈,今生遇到那个男人便不死不休,相拥相依,直至死去!
她便是月神啊!
那冰封的美人就是月神啊,是荆叶的娘亲,是魔狼的妻子,是世间无论神祇或者妖魔都要敬仰的月神!
荆叶望着那女子,不由得握住了拳头,他心里在嘶吼着,呼唤着那两个字,一步步向着那女子走去,眼泪几欲夺眶而出。
见到荆叶神情,欧阳花顿时大惊,一旁的琴女不禁愤愤道:“姐姐,你看这子当真不要脸,对姐姐爱理不理,看见别的女人便▼▼▼▼,m.⊥.c∽om连自己是谁也不晓得了”。
琴女一脸鄙夷,哪知向里边而去的荆叶骤然回过头来,对着琴女一声厉喝道:“你闭嘴!”
神情愤怒间,隐有杀气,却是将琴女吓了一跳,一旁的欧阳花也呆住了,她从未见过荆叶如此愤怒的样子。
荆叶一步步走到冰封月神前,‘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他知道这便是月神,真真切切的月神,那个在黎天之战中被封印了魂魄神识,随着九黎氏族其他族人下界的月神,是他从来也不曾见过,生养他的娘亲!
荆叶跪在地上,一声也不吭,他呆呆望着月神的样子,伸手去抚摸她身前的冰凌,眼泪儿再也止不住涌出眼眶,他想起印记里,月神与魔狼相遇,彼时,剑雨漫天,她红衣软甲御剑而来,之后流年辗转,浮生若梦,承欢几何?
荆叶跪在那里,琴女则是一脸茫然,似乎觉得方才对荆叶的评价欠妥,便疑惑的望向欧阳花,低声道:“姐姐,这女子究竟是这子的什么人,惹得他这般伤心?”
欧阳花一头雾水,但她却知道那被冰封的女子一定对荆叶很重要很重要,只是她心里此刻却有几分别扭,但看着荆叶那般伤心,她又心疼起来,悄声走过去道:“鱼儿,你怎么了,别哭了好不好?”
荆叶这才泪水模糊的抬起头向着一旁的欧阳花望去,哽咽道:“花儿,我没有父母了,我再也没有父母了”。
欧阳花听他哭的伤心,不知如何安慰,跟着贝齿颤抖着发出她自己也听不清的声音,道:“我知道”。
或许这一刻,她隐隐对自己的父母多了一丝恨意,可即便如此,她想她也如荆叶一般,首先是深爱着他们的。
琴女算是看明白了,这子八成是要故技重施了,上一次在妖王巨殿之中便是这般用苦肉计博得姐姐欢心,这子果然奸邪无比,看来即便到了人间,心性也是变不了的。
荆叶伤心了一阵,方才抹了一把眼泪,从悲痛中醒来,这时候站着走神的欧阳花突兀发现在那红衣女子身上的冰凌之上赫然刻着一行子,仔细瞧去,但见写的是:月神娘娘在上,今日荆英在此立誓,愿照顾桑樱一生一世,永不反悔,望祈月神娘娘为证,天地可鉴。
欧阳花恍然大悟,莫不是荆叶看到了这一行字,才会哭的这般伤心,便道:“鱼儿,你爹娘在此相遇相知相恋,他们在这里的日子一定是幸福的,你若这般哭着,叫他们瞧见了多不好”。
这句话得莫名其妙,荆叶翘首望向欧阳花,却发现欧阳花正对着冰凌上一行字迹出神,仔细看去,又是一惊,是爹爹的字迹!
荆叶擦了眼泪,站起身来,道:“花儿,你的对,他们一定不会喜欢我哭哭啼啼的样子”。
欧阳花见荆叶回过神来,才心翼翼试探着问道:“鱼儿,你认得这女子吗?”
荆叶一愣,旋即道:“如果荆叶没猜错的话,她便是这神墓主人月神,妖族的三大始祖之一,月神归葬于此,想来被妖族大强者以冰封之术安葬在了此地,当年我爹娘被困在此处,便在这洞府中居住,为了避嫌,所以才从中建起了一堵冰墙,不曾想叫琴女发现了”。
“原来是这样,妖族的月神果然好看”,欧阳花嘟囔了一句,心里却有些疙瘩。
荆叶又望向她道:“花儿,我那舅舅已经好久没吃过酒肉了,不知你那里可还有狗肉,能否借些给荆叶来?”
“当然可以,琴儿,快拿些出来”,欧阳花望向琴女。
琴女却嘴一努,道:“好了是借的哦,你子一定要还”。
琴女着十分不情愿的手掌一翻拿出一个口袋来,荆叶接过口袋,不好意思道:“刚才我话重了,你别见怪”。
“哼!我才不与你这子一般见识”,琴女一声冷哼,显然很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