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议个屁,荆叶儿你要是敢娶那贱人的女儿,老夫便一头撞死在墙上,反正国仇家恨,在你眼中也不及那贱人的女儿一分好!”张建忠脸色气的惨白。
骂他还是好的,说明张建忠还是很在乎荆叶行事,犹自念及当年荆英最后的托付,其余诸人心里已然生出怒火,恨不得对荆叶拔刀相向!
在这许多人眼里,当年荆国覆灭,战火的缘由还是荆叶娘亲是妖道圣女,才给燕子楼抓住把柄,世子这几年消失匿迹,自蜀山入世之后,屡杀燕人,又在云州力挽狂澜,让他们一个个看到了复国的希望,可是今日这一番话,实在叫人寒心,若真是如此,大不了一刀两断!
白夫人站在一旁一跺脚,有些气急,扭过头去!
周围唇枪舌剑,荆叶依旧不为所动,自私也罢,恶逆也好,他认定了的,此生虽然不能与她不能一起,但也断然不会去做辜负她的事情,只因为那一日她生死不顾,向着自己跑来,脱口而出四字,我喜欢你!
这一刻荆叶心里再说,我也喜欢你!
面对一道道凌厉的目光,荆叶从容开口:“各位前辈、长辈,荆叶不是无恩无义之人,我父母亏欠荆国的,荆叶一定加倍奉还,待他日,铁马长戈,马踏金陵,还荆国一片大好河山!至于我父母血仇,荆叶这些年一刻也不曾亡国,除了死去的五玉道人、赵燕南,还有许多人,荆叶发誓一定要他们死在自己剑下,这其中自然包括赵嫣然,燕子楼楼主,燕国皇帝、皇后,蜀山赵清扬,甚至那位隐居不闻世事的燕祖,荆叶有朝一日,斗胆也要向他讨个公道!”
“说的倒是好听,现在你却是家国不顾,想娶那赵嫣然的女儿,莫非你刚才说的都是假的?”张建忠虽然讥讽,心里却在憧憬,荆叶只是一时糊涂,想错了。
荆叶跟着道:“家国事自有家国的解决办法,至于欧阳花,人不负我,我又怎能负她,当日苍龙谷中荆叶已是砧板上的鱼肉,她尚且生死不顾,想要搭救荆叶性命,荆叶又怎能去迎娶别的女子,况且荆叶心中早已笃定,除了欧阳花此生不娶,若是按照张爷爷的说法,荆叶一时答应下来,岂不是又辜负了那位曷国公主,当然,我对这位公主殿下一丝印象也没有,本无交集,又何来与她情投意合一说!”
“你……你当真是你爹的好儿子……”张建忠几乎气的说不出话来,而这一句话也是别有深意,当年荆叶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偷偷摸摸将妖王殿圣女拐到了荆州。
荆叶继续道:“张爷爷,你且听我说,荆叶说这番话,也是想大家知晓,荆叶此生再无娶妻的打算,她父母杀我父母,我又何尝不知血海深仇,仇人的女儿,荆叶又怎能去和她一起,所以缘尽于此,我也不可能与欧阳花在一起,但也不会去娶别的女子,耽误她人终身,荆叶既然说了这番话,就希望各位前辈虽然尽善尽美的替荆叶考虑,可再也不要提这样的法子!”
这一番话,荆叶直抒心意,掷地有声,他断然不会和欧阳花在一起,却也不会再去招惹其他的女子!
如此慷慨激昂,众目睽睽之下说出那一句除了欧阳花此生不娶,庄幻蝶听着眼睛都泛红了,想来自己的师妹若是有幸能听到这一番话,又会是怎样一番场景。
如庄幻蝶所想,在场的女子哪一个不是这般,只觉得这叫欧阳花的女子竟是如此的幸福,能让荆国世子这般忠贞不渝,白夫人心里对荆叶那叫一个钦佩!
柳若双看着荆叶心绪复杂中,失望复又坚定,她开始好奇那叫欧阳花的女子到底是如何模样,难不成能慑人魂魄不成。
这一番话说出来,所有人也就明白了,荆叶没忘家仇国恨,只是不想辜负那叫欧阳花的奇女子!
荆叶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只是这么做太难为他了,赵一帅长长叹了一口气,张建忠心有不甘,自古红颜多祸水啊,古往今来多少英雄儿郎都过不了情字一关,美人膝下折腰。
话虽然说清楚了,但问题尚未解决,气氛一下子沉闷起来,安静的鸦雀无声,便在这时,传出“哗啦啦”一阵斟酒的声音,在这一场嘈杂的议论中,人们自始至终几乎都忘记了一人的存在。
而他,或许才是今日真正的主角。
荆十三一口饮尽杯中美酒,喉咙火辣辣一片,醉意浪荡之间,自有一股妖邪之气,他剑眉一挑,站起身摇摇晃晃走出作为,冲着荆叶便骂道:“还反了你小子了,曷国那么漂亮的公主,啧啧!你小子还看不上,既然无意耽误人家姑娘终身,那我就笑纳了,换我来!小小公主,不再话下!”
荆十三踉踉跄跄走到场中央,众人有都是一怔,张建忠和赵一帅心里一沉,太子殿下万万不能去趟这趟洪水,这是他们早先深究过得!
曷国势大,荆国借助曷国复国,太子殿下便要登基,可若是成了人家的女婿,保不准曷国那些老谋深算的大人物会有另外一番想法!
若是太子为玉虚宫所掌控,到时候荆国七部又成了曷国附庸。
赵一帅一见太子殿下出场,登时急了,赶忙道:“殿下不可,殿下三思!”
荆十三一脸醉意,撇过头也不买赵一帅的面子,直接斥道:“屁话!莫不是曷国那小妮子还瞧不上本公子,我可不比叶小子长得差,再说……我师父,最后一战,那可也是真仙修为啊!”
说道此处,荆十三下意识抬起酒杯喝酒,却不知杯中酒早已被他饮尽,他眼眶微润,一抬眼望着聚义厅顶上的灯火,努力不让那颗泪滑落!
这所有的亡国之人可都在看着他,他必须坚强,坚挺,当务之急是先把曷国那小妮子给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