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扫干净战场以后,卞若萱才把一开始被她送上了高空的申氏给放了下来。
虽然她已经尽力清理过了,但现场浓厚的血腥味以及火焰灼烧**后产生的焦糊味,申氏不可能闻不出来。
“萱萱,你跟阿娘说,刚才这是怎么了。”
卞若萱表情不变,一边安抚还未完全恢复的马匹,一边道:“阿娘,解决了一点小杂鱼,待会儿得去善后。”
申氏叹了口气:“萱萱,你告诉阿娘,你刚才是不是杀人了。”
卞若萱并未否认,但也没有正面回答:“早晚会有这一天的,阿娘,上车吧。”
申氏忽然落下泪来:“萱萱,你才六岁啊。你怎么,怎么能这么,这么不把这些事情当回事呢?”
卞若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没沾上什么血,也没什么血腥味,用长枪这种武器是这点好,算飞溅而出,一般也不会溅到自己身上。
“阿娘,我不会对无辜之人动手的,刚才来的这些个,个个都是日日埋伏在此打劫过路人的悍匪,您往您身后那片被雪掩盖的林子里看一眼,里面有不少坟头,都是拜这些人所赐。”
“六岁不是他们绕过我的理由,也不是我放虎归山给自己留下一堆麻烦的理由。”
“阿娘,作为修士,我有自己的生存准则,我顶多做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再多,是把自己的命送到别人手上去握着了。”
“雪又大了,阿娘,上车吧。”
随后的路途中,申氏一路沉默,但即使在车外,卞若萱也能听到她低低的抽泣声。
这件事情她也没什么办法可想,说实话,她甚至不明白申氏反应这么大的缘故,或许这也是凡人和修士的思维差异所在?
因为申氏在面对这件事时产生的剧烈反应,在即将到达这些人的巢**时,卞若萱干脆将她和马车一起留在了较远处,然后直接在马车外布置了阵法。
做完后,卞若萱手上动作没停,直接将这巢**周围用之前拦住那些人的阵法也重重包围了。
被她拷问的那人果然没说假话,他们果然是倾巢而出了,这不小的山头上,连个喘气的人的都没有。
取走了这里面的东西,卞若萱直接一把火解决了这个巢**,正当她撤了阵法,准备驾车往最近的城池敢去时,有一个细细的声音阻止了她的脚步。
“前面的小姑娘,能借个火吗?”
卞若萱下意识回头望,神识也瞬间铺散开来,最终只发现了一个疑似的目标。
不过,这个目标是不是太小了点?
蹲下身,项倾冲地上那个只有她小指大小的小家伙问道:“这,刚才是你在说话吗?”
那个藏在壳里的东西小心翼翼地伸出触角,轻轻地碰了碰她伸出的手指。
同时,和刚才她听到的一样的声音传到她的耳边“是我呀,能借个火吗?”
像是怕她不同意,小家伙急切地往她的手指上爬,在她手上留下一道细细的粘液痕迹:“你放心,我肯定不会白借你的火的,我会报答你的。”
卞若萱笑了:“借个火而已,没有那么严重。不过,我现在急着赶路,到马车上再借你火,可以吗?”
小家伙的小触角摇了摇:“没关系没关系,我可以跟你一起的,是不知道你介不介意带着我。”
卞若萱伸手轻轻碰了碰它的外壳:“不介意,那咱们先上车吧。”
带着小家伙上了车,驾车出发后,卞若萱才开始和它继续起了刚才的话题。
“刚才你说要我借你个火,是要借什么火?火球术的火?烧柴的柴火?地火?还是什么别的?”
“那个,都不是的”,它的声音里透着点不好意思,“我是想借你的内火,你把内火放出来可以了,不用控制的。”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卞若萱当即换了个手握住缰绳,右手随手释放一团拳头大的内火。
原本只有她小指大的小家伙忽然变大了,这时候差不多能有她半个巴掌那么大了,随后它缓缓上升,停在了她手中内火的上方。
这时候它已经在上升过程中自己翻了个面,由开始的壳朝上变成壳朝下了。
卞若萱有些担心:“你这么烧真的没关系吗,不会伤到自己吗?”
耳畔传来它低低的笑声:“没关系的,我有火属性的,很舒服呢,谢谢你了。”
大约一刻钟后,它自觉从卞若萱手中的内火上下来了:“已经够了,你可以收起来了。”
卞若萱依言收了自己的内火,开始搬出来她之前寄存在申氏那的盆,准备继续之前的转换工作。
这盆也有个好处,转换过程是随开随停的,刚才关了的那段时间,并不会影响最终的转换质量。
“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吧,我叫覃万里,应该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妖兽,你们好像把我们这一族称作篆稠。”
篆稠?项倾在相关的记忆里实在没有找到相关的线索,最后还是在做凡人的那段记忆里看到了相关的线索。
这个篆稠和凡人书籍中所写的篆稠君,真的是一个品种吗?
见卞若萱一脸的疑惑,覃万里也有些沮丧:“唉,我们族群其实很少出现在你们面前的,你不熟悉也是正常的。”
说到这,覃万里的触角都有些耷拉了:“刚才说了不是白白让你借我火,现在该是我履行承诺的时候了,你,将手伸过来吧。”
卞若萱不明里,疑惑地伸出了自己的左手,覃万里轻轻地落在了她的手掌上,慢慢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