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璀璨的刀芒,带着凛冽血气杀意,自江寒手中,倏然亮起,一刀将那原本哭哭啼啼快要靠近的步文清劈杀为了两半。
“轰!”那步文清原本应该化为血肉的尸骸,却是猛然变幻,化为了两团黑雾,散发着阴森寒气,迅速再度汇聚成为了‘步文清’。
江寒面色冰寒,低语:“小小忘川鬼魂,连阴神都未凝聚,竟然敢施展幻术来迷惑我,简直就是找死。”
此时,‘步文清’的脸庞上,却是露出了狰狞笑容,尖锐啸声:“你怎么知道我,一个活着的人,怎么会知道我,我要你的肉身,我要你的肉身。”
“因为。”江寒大步向前,手中寒影刀再度划过一道刀芒,将那‘步文清’劈为了两半。
“我也曾是鬼魂。”
那假伴为‘步文清’的鬼魂,却是咆哮着汇聚,化为一团黑雾,与后面来的那团黑雾汇聚,形成了一团巨大的黑雾,在忘川河的上空盘旋,紧紧盯着江寒。
江寒只是冷冷望着,他知道,自己很难斩杀对方。
这忘川河鬼魂都是大罪孽的阴魂,沉沦于此,拥有着不死的特性,接受惩罚,直到罪孽洗清,才会再度在轮回台登岸转世。
这样的鬼魂,无形无相,江寒只能神魂攻杀,在冥界中,凭他的实力,根本杀不死对方,还容易在无形的神魂碰撞中,令获得自己精神的记忆讯息。
所以,江寒没有再动手。
“告诉我,这里到底是哪里?”江寒猛然怒喝,带着可怕的精神威慑,其中又蕴含着锋锐的刀锋杀意,妄图将其一举震慑。
“哈哈,你的神魂虽比我强,但想要毁灭我,不可能,想要威慑我,更不可能。”那黑雾却是咆哮:“有本事,你就下忘川河来杀我,多少年了,我被这河束缚着,不能超脱,不能超脱!”
“我要你陪我,要你陪我!”
那声音中,携带着无尽的怨念和恨意,响彻在这天地间。
“什么罪孽,需要是在忘川河中呆上亿万年才能洗清?”江寒沉声道。
“哈哈,罪孽?你个蠢货,难道你没看出来,这冥界早已无人,那转世之门都已封闭亿万年了!”黑雾尖啸怒吼:“你个蠢货,我不要再呆在这个鬼地方,要生不得生,要死不能死,连魂飞魄散都做不到,冥界都毁灭了,为什么这忘川河还在?”
“转世之门,封闭亿万年?”江寒如雷轰击,整个人都怔住了。
他转世,才不过二十年而已,这冥界,过去了亿万年岁月?一时间,江寒心乱如麻。
“冥界,发生过什么?”江寒凝声,看向了那团黑雾。
“发生了什么?你问我,我问谁?”黑雾不断盘旋着,从中发出了一阵阵的锐啸声音:“我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是谁?我为什么要在这里?”
“我只知道,天塌了,月碎了,我到底是谁?”
黑雾不断盘旋咆哮着,尖啸声在江寒的耳畔间回荡,却一直飞不出那忘川河的范围,最后,突然转身,一头扎进了忘川河中一散发着无尽死气的小水潭中,涟漪阵阵,再无丝毫声响。
江寒看着那水潭平静,轻轻叹息,他知道,那团黑雾神魂,神智已经崩溃,思绪都已经模糊,如果不是那团不知为何长存的忘川河的束缚蕴养,恐怕早就彻底消亡在这时光成河中。
“天塌了,月碎了,是说的我当初看到的那场大战吗?”江寒不由苦笑,只是,明明二十年不到的时间,却又说过去了亿万年,为什么?
“到底是谁,让我来到了这里?”江寒不断扫视着四周,但却寂静无人,只有天空中那轮冥月,还有那无尽翻腾的黑色雾气。
“刚刚那鬼魂说,转世之门都已关闭,那通往冥都的路呢?整个冥域王殿都毁灭了吗?还有那十八层地狱呢?”江寒自语。
他的目光再度变得坚毅,无论如何,他都要弄清楚,也是为找到回去的方法。
江寒转头,后面的路只是一片迷蒙雾气,仿佛一面无形的墙壁挡住了自己。
“从转生之地去冥都,一条是‘来死’路上,一条是黄泉路旁的分支。”江寒回忆着:“回头的路被阻碍,也就是说,我要过奈何桥,去黄泉路才能有机会去冥都。”
江寒感受着体内那金色卷轴散发的神圣之意,微微心定,再不犹豫,迈步而出,已走上了奈何桥,这一次,他没有感受到三生石,没有感受到时空变幻。
“是都失去了效果,还是被人取走了那几件至宝?”江寒默默观察着四周。
忘川河看似不宽,但一眼看去,却又感觉浩荡无尽,其河底白骨累累,有头颅骨盖,有断骨残肢,还有那巨大的骨臂,从那几处水潭中伸出,有着无尽的死寂之意。
这一切,看似恐怖,但对江寒来说,只是寻常,他在意的不是这些,他希望找到事情的根源,进而找到自己到此地的原因。
奈何桥并不长,很快,江寒就来到了对岸,那对岸原本被无尽黑色雾气遮蔽的天地也清晰,一切景象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怎么可能?”江寒如雷轰击,喃喃自语,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他的面前,不是黄泉路,没有问罪石。
眼前一切,超过了他的想象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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