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孙沅并没有听出他话语中潜藏的意思，不过隐约间也觉得有些不对劲。然而她没有深究其中的含义，而是用自己的立场理解这句话，莞尔道，“有仇报仇，有怨抱怨，还能怎么办？”

换而言之，就是鼓励他喽？叶长生温和无害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眼神深处似乎有什么光彩闪烁。叶尚秀的女儿……在某方面来说和他还真是相似，只可惜这点相似挺坑爹。

叶长生并没有直言自己的仇人是谁，不过但凡是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要说这世上有谁看叶尚秀最不顺眼，叶长生绝对是仇恨最高的那个。然而他那时候没办法，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现在还有重新洗盘的机会，他可不相信叶尚秀还能有当年的运气。对方窝在自己的洞穴之中，叶长生自然拿他没办法，但若是跑出那一片小小的天地……呵呵，来了就别想再走了。

想到这里，叶长生收敛好内心的情绪，有些复杂地看着仲孙沅。这个孩子是叶尚秀的女儿，可也是太叔妤瑶的骨肉……单论前者的身份，他自然不会放过，但是后者，又不忍伤害。

“你不懂……”叶长生叹息一声，说道，“我的仇人和你也有些关系，和你母亲……”

仲孙沅这会儿回过味来，表情有些古怪地问道，“你说的仇人……难道是情敌？”

叶长生温和一笑，算是默认了，“他是你的亲生父亲，和你母亲之间的仇恨纠葛很深。”

仲孙沅到现在也就承认太叔妤瑶这个母亲而已，父亲什么的还挺遥远的。她一边听一边点头。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对于她来说，叶尚秀也好，什么人也好，只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光从旁人偶尔谈及的话语中，她也知道叶尚秀和太叔妤瑶之间的关系有多么糟糕，哪里会胳膊肘往外拐？叶长生若是来给自己打预防针，那可真是想多了。

叶长生又说道。“他们两人终究会死掐。直到一方先倒下去。站在我的角度，我自然希望活下来的人是你母亲，而不是那个忘恩负义又绝情狠心的男人。也许到时候会发生一些旁人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我只希望你能多替妤瑶想一想……她禁不起任何打击了。”

仲孙沅听得眉头紧蹙。倒不是在意叶长生话语中的说教，而是她从中琢磨出不详的味道，“等等……叶老师突然说这话……是为了什么？那个男人打算伤害妈妈？”

叶长生想要成立，势必要建立在一个可能之上——叶尚秀和太叔妤瑶在不久的将来将会发生一场冲突。而这场冲突还会牵连到自己。若是这样，仲孙沅自然要维护自己妈妈了。

“也不算是伤害你妈妈。因为叶尚秀的敌人是整个联邦，你母亲只是联邦的代表……他们之间的事情十分复杂，要是真正追溯起来，也不知道要追究到什么时候……”

不是叶长生不愿意说。而是这桩恩怨真正计较起来，牵涉的范围和内容太多了，仲孙沅现在还不适合知道。“我这么说，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忍心妤瑶为难罢了……”

太叔妤瑶太过看重这个孩子，只要仲孙沅有一点的动摇和犹豫，她都会心软难受。

想要杜绝这种可能，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仲孙沅彻底站在太叔妤瑶的立场上思考问题。仲孙沅不纠结了，太叔妤瑶自然不会东想西想。叶长生的想法十分简单，但也有些为难人。

“这点老师放心，我自然会维护妈妈。”仲孙沅并没有像叶长生想象中那么扭捏，反而是干脆利落答应了。其实这问题没什么好纠结的，她又不认识叶尚秀，自然是太叔妤瑶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