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豫王脸上不是平平淡淡,取而代之的是气急败坏。
豫王攥紧了拳头,有生以来第一次,他竟然有打女人的冲动。
楚铮好整以暇地看着豫王,这豫王也是够傻的,凭沈柔留下那
些嫁妆全都在豫王的庄子,凭这个,豫王洗脱不了嫌疑,豫王以为容凰方才问长乐伯和庄敏长公主的话都是废话啊!
啧啧,以前看豫王,还以为他是个聪明人,可如今看来,这豫王也不算是哪门子的聪明人,很蠢啊!蠢得还不要不要的!
“容凰,你状告豫王和长公主的下人刘达合谋侵吞你生母容沈氏留给你的嫁妆,有何证据。”
容凰淡淡一笑,清丽淡雅的宛若清渠中央含苞欲放的睡莲,“这是长公主和长乐伯方才告诉小女子的。”
长乐伯和庄敏长公主都大惊!
庄敏长公主直接怒吼出声,“胡说,本宫什么时候跟你说这件事跟豫王有关系!”
庄敏长公主不想自己出事,也不想豫王出事!这可是她未来的女婿啊!
容凰蹙着远山薄雾般的黛眉,十分不解地看着庄敏长公主,“长公主不是说了,这件事你从头到尾什么都不知道吗?那这事跟豫王有没有关系,长公主想来也不该知道啊。长公主你如今这么激动做什么。
我好奇了,难道长公主和豫王的关系特别亲厚不成?否则,我还真想不通,刘达得了嫁妆,放哪里不好,偏偏是要放在豫王的庄子?或者是刘达背叛了长公主,转而投奔了豫王?”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庄敏长公主气的手指颤抖,简直恨不得上去撕了容凰的嘴。她和豫王的关系的确亲厚,但这都是私底下的,万万不能拿到台面上说!容凰这贱人是不是早知道她和豫王之间的关系了,所以才——
容凰冷眼看着庄敏长公主奇迹败坏的样子,心里冷笑,你以为这事情这么轻轻松松的过去了,休想!
豫王想好好地躲在幕后,看着太子和庆王在那里争得死去活来,然后好坐收渔翁之利!想的倒是挺美,也得看看,她同意不同意!
如今,容凰是要将豫王给拉到台前!让所有人都看看,这一直跟在太子身后勤勤恳恳办事的豫王,是个怎样狼子野心之人!
容凰无视庄敏长公主的愤怒,淡定地看向豫王,“豫王是不是也想说,刘达将从长乐伯那儿得来的嫁妆全都寄存在王爷名下的庄子,这事情王爷是一点都不知道。也是被底下的人蒙蔽的。”
豫王刚想拿这个当借口,来为自己开脱,不曾想,容凰竟然替自己说了。
豫王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但这是豫王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了!要不然让他怎么说,难不成说他和庄敏长公主私下交往甚为亲厚,自己还要娶魏明璇不成!
豫王是越来越后悔,当初为了表现自己的诚意,几乎他所有的秘密庄敏长公主都知道,这还不算,甚至,庄敏长公主对他所有的庄子铺子都有很大的管理权!否则这次,庄敏长公主怎么能这么轻轻松松的将那些嫁妆全都抬到他的庄子,甚至连自己都没有得到消息!
这一刻,豫王才察觉到,他真是给了庄敏长公主太多的权利,这也让庄敏长公主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豫王现在真是骑虎难下,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承认,“没错。都是本王手下的人,做事疏忽。这才让刘达钻了空子。容大小姐尽管放心。无论怎么说,这件事,是本王对不起你,本王会给容大小姐送上一份厚礼。”
容凰扯了扯嘴角,她可以说,她对豫王所谓的什么厚礼是半点兴趣都没有嘛!她要的厚礼,豫王给不起,那只能她亲自动手拿了!
“豫王确定?豫王年纪轻轻,正是男儿一生中最好的年纪,怎么豫王的记忆力却这么差!小女子敲响震天鼓告状,可不是一时意气,事先也是查过的。三日前,刘达派人将我生母容沈氏的嫁妆送到豫王名下的庄子,而是在那一日,豫王你跟几个权贵子弟,郊外散心,正好去那一处庄子休息。那庄子不大,一抬抬箱子搬来搬去,这么大的动作,豫王可千万别告诉小女子,你没看到!”
豫王惊恐地瞪大眸子,三天前,豫王似乎想起来了。那时候他是和几个权贵子弟一起在郊外骑马散心,那时候是去了那一处庄子休息,也看到了一个个箱子送到庄子。豫王那时候还问了一句,那些是什么,那时候管事的是怎么回答他的?豫王忽然想起来,那些都是年下的土特产,没什么。
那几个跟在豫王身边的权贵子弟也是听了听笑了,没怎么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现在可真是天大地方讽刺啊,还真是土特产,竟然是别人的嫁妆!这么当着他的面送到庄子!
豫王现在头是一阵一阵的晕,恨不得立即死去的心都有了!他的下人竟然听从庄敏长公主的话来欺骗他这主子,这算不算是一种讽刺!
豫王只觉得自己的脸上被人狠狠打了好几个响亮的耳光!
“豫王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是小女子说错话了不成?如果是,还请豫王直言,小女子定然会向豫王殿下道歉。”
心头的怒火如潮水般,一浪一浪的朝着豫王袭来,豫王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恨不得立即死了才好!
这时候再狡辩又有什么用,豫王绝对相信,他这里说没有,容凰下一刻会把跟自己一起去郊外骑马散心的那几个权贵子弟说出来,到时候还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本王三天前确实是和几个相交的好友一起去了郊外骑马散心,然后路过那庄子,也看到了底下的人在往庄子内一台一台的抬箱子。但本王可以发誓,本王不知道那什么箱子里面是容沈氏留下的嫁妆!底下人只说,那不过是一些土特产,临近年关,有不少人都会送一些土特产来庄子,所以本王信了。”
“底下的人告诉豫王你那是土特产!那底下的人是豫王你的人吧!天啊,豫王殿下,这是不是太好笑了,你底下的人,竟然不听你的,反而去听庄敏长公主手下的一个刘达!总不可能一个刘达的分量比你一个王爷的分量还重吧!”樱桃小嘴微张,容凰不可置信地看着豫王,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
“嗤——”又是一锋利的刀子往豫王的心头插了上去,豫王只觉得自己快要痛死,容凰这是在所有人面前,又狠狠插了他一刀!偏偏容凰说的话让他找不到一句话来反驳,是啊,他手下的人竟然听从庄敏长公主手下的奴才来欺骗他这个王爷,这话说出去,谁相信啊!
豫王生生的咽下了已经涌到喉咙间的鲜血,尽可能使自己的语气平静,“本王也没想到自己手下竟然有这样不忠不义之人!容大小姐放心,本王回去后,一定会重重的惩治那狗奴才!”
容凰粲然一笑,魅眸深处是说不出道不尽的嘲讽,豫王倒是能屈能伸啊,被自己打脸成这样,竟然还可以若无其事的给自己圆场子。
“各位相信豫王殿下的话嘛!”容凰转过身,嘴边噙着最温婉的笑意,和蔼地看着围观的百姓。
容凰身上似乎有一种魔力似的,能让人信服,会让人不由自主的相信她,被询问到的百姓都异口同声,“不信!”
庄敏长公主心里大恨,容凰这贱人是在生生的打豫王的脸啊,以前豫王的名声有多好,如今被容凰这么轻飘飘的几句话给彻底毁了!
庄敏长公主不是当事人,听着这些话都觉得难受痛苦,更别提作作为当事人的豫王了,多年来小心翼翼,辛苦筹谋,跟在太子身后任劳任怨,积攒的好名声,竟然在短短的顷刻之间,荡然无存!
容凰对自己造成的轰动很满意,神色镇定自若的转身,对着坐在上首的庄王挑了挑眉,“庄亲王,不知你对这案子如今是什么看法?”
庄亲王看了眼豫王,他是真的不想和豫王交恶,作为宗人府的宗令,他一向中立,不偏袒任何一个皇子,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他想不想偏袒谁了。
“豫王,你有什么话说。”
“本王没做过!”豫王咬牙吐出这个几个字,他本来什么都没有做过!凭什么要认下!
庄亲王正想开口,容凰抢先一步,“我信。”
这个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容凰方才还在那里咄咄逼人,如今竟然相信豫王,这真的是太让人惊讶了。
“我信豫王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信,我生母容沈氏的嫁妆送到豫王的庄子,豫王对此是毫不知情。我信,豫王你眼睁睁地看着我生母容沈氏一台台嫁妆抬进你的庄子,你信了你手下人的话,那只是所谓的土特产!豫王殿下的名声这么好,你说的话我全都信!”容凰说完,还狠狠点了点头。以此来证明,他完全相信豫王的话。
“噗嗤——”楚铮再也受不住的笑出声来,真的是太好笑了,容凰还不如说不相信呢,这一个个的相信,明明是在反讽,豫王不是傻子,哪里听不出来!
果然,豫王的脸色一时间好看极了,五颜六色,显然也听懂了容凰的讽刺,但此刻他又不能明明白白地反驳容凰,这种憋屈的滋味儿真是让人感到蛋疼。
算真的给豫王定了罪又能如何,豫王是会被降王爵,还是被发落天牢,显然两样都不可能。还不如自己“放”豫王一马,豫王的名声只会因为自己而更差,这是容凰十分想看到的。
“没错!豫王殿下我们也相信你!”
“相信你!豫王!”
……
围观的百姓不少都开始符合容凰的话,在那里一个个的“相信”豫王,这是这所谓的相信听在豫王的耳朵里,真真是让人觉得讽刺极了!
庄亲王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容凰,好一个丫头,每一步走的都可以说是无懈可击,暗地里更是不知道给豫王下了多少个绊子,经过今天,庄亲王相信豫王以前积累的好名声算是全都毁了,不仅如此,只怕太子和庆王也要开始注意豫王了,如果真的是一个一点野心都没有的人了,怎么会跟庄敏长公主搅和在一起,经此一役,豫王也要站在人前了。
庄亲王能想到的,豫王自然也想到了,甚至他想到的比庄亲王还要多。
真是想不到他辛辛苦苦筹谋这么多年,跟在太子身边战战兢兢,今日会因为一个女人全都毁了!
豫王之前要多欣赏容凰,那么此时有多恨容凰,简直恨不得将容凰给薄皮抽筋!
但豫王最恨的还不是容凰,而是庄敏长公主,是因为这女人的自以为是,事事都要插一手,才会把自己害成这样!
豫王对庄敏长公主的不满,此时真的是达到了临界点,真是恨不得直接杀了庄敏长公主的心都有了!
“既然事情已经清楚,判豫——将容沈氏留下的嫁妆全都交还给容凰。长乐伯与刘达合谋侵占容沈氏留下的嫁妆,判长乐伯罚银一千两赔偿容凰,刘达仗责五十大板,庄敏长公主有监管不力之罪,也罚银一千两赔偿容凰。至于豫王,你手下的庄头,杖责六十大板,罚银一千两赔偿容凰。以下判决,众人可服。”庄王做出了最后的判决。
罚的那一点点银钱没有人放在心上,至于打的板子,都是打在奴才身上,他们更不会在意了。今日他们损失最严重的是面子!可以说,他们所有人的面子都已经被彻底踩在脚下,捡都捡不起来了!
庄亲王见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于是看向容凰,“你对这判决可服气?”
“服气。”容凰心里清楚,庄亲王在一定程度上是偏向了她。
庄亲王满意地点头,“既然如此,那退——”
“等等。”容凰忽的开口。
庄亲王皱起有些花白的胡子,目光有些不悦地看向容凰,“你还有何事?”
“我生母容沈氏嫁妆被侵吞一案,小女子对庄亲王的判决心服口服,没有半点的意见。但,小女子如今要告另一件事,如今正好原告被告都在,又有庄王爷在这里主持公道。所以小女子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容凰淡淡地开口。
“你要告何人,所告何事?”说实在的,庄亲王都有些怕容凰了,明明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不过也太能闹事情了,看看,这一出出闹得,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龙腾凤眸划过一丝异色,幽暗的视线若有若无地扫向长乐伯和长乐伯夫人,他有预感,容凰要说的人是长乐伯和长乐伯夫人。
果不其然。
“小女子要告之人正是长乐伯。大家都能看到长乐伯夫人如今是什么情况,说是堂堂的伯爵夫人,实际上比街上的乞丐都要不如!而造成这一切的正是长乐伯!按理,这不该是我开口,但长乐伯夫人当年与我生母容沈氏交好,按理,我也该喊长乐伯夫人一声伯母。况且——”说到这里,容凰停了停,魅眸流出若有若无的嘲讽,“况且,长乐伯夫人的今日让我想到了曾经的自己。我的生母容沈氏死去多年,却无故由妻贬为妾!我也曾被发配到碧云庵险些丧命!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生母容沈氏的娘家和长乐伯夫人的娘家在南风国被抄家,全家都被流放!”
“你胡说!”长乐伯大怒!今日他已经给庄敏长公主顶了这么大罪,名声已经是一落千丈!要是容凰说的再成了真,自己走在大街上,怕是都有百姓来向他吐口水了!
容凰冷眼看着长乐伯,“我胡说?我是不是胡说,长乐伯应该心里有数。长乐伯若是真的问心无愧的话,何必这么激动。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这也没什么错。但夫妻多年,不说相濡以沫,好歹也是相敬如宾,长乐伯竟然可以如此不顾结发之情,残害原配,这份心肠也真的是让人唏嘘。长乐伯夫人和亲东楚,是为了促进东楚和南风的友好,如今长乐伯夫人的娘家在南风国遭难,长乐伯要虐待发妻,着实是让人不齿!所以小女子在这里请求庄亲王,判长乐伯和长乐伯夫人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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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1368141031成了本书第一个解元!哇瑟,第一个解元诞生了!七七好开心啊!高兴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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