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眼似有迷惘之色，他摇摇头，看着苏丹的目光有些怪。

太阳暗冷笑一声，心说以你如此高明的身手，这世又有谁敢将你当做下人？

“你刚才说不好，是哪里不好？”

从“老先生”变成“你”，这种称呼的转变也代表了他对此人的态度。释迦子心虽然警惕，但他这一生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战斗，万不至于被一个老头吓住，但他向来谨慎，更何况如今仍处于神州大陆，他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

“哪里都不好，让这女娃跟你去梵蒂冈不好，你的手下打伤了大先生也不好，今天的天气更是糟糕，最不好的是，在白潮即将出现的今天，这里竟然会有这么多人围观，也不知道待会儿将要死多少人……唉。”

老头的话语透露出一丝苍凉，太阳王心却逐渐平静了下来，他基本能够确定，自己这一行人的行踪对方早已了如指掌，既如此，再多的试探忍让也没有了意义。

“说出你的来意，我不想浪费时间——顺便说一句，虽然我知道你修为惊人，但要想胜我，怕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他说的是实话，而且也有这个底气。像他们这等层次的高手，对于周遭环境气息的感知自然大异于常人，他能明确感受到老头在刚进帐篷时的杀意，但这种杀意又瞬间消失，若不是他的感官极为敏锐，几乎察觉不到。

太阳王毕竟不是普通人，他是站在武道巅峰的顶级强者，像他这样的高手，除非拼命，否则短时间内真的很难杀死对方。

“让这位小姑娘留下，将你怀的那本《嫡陀罗》借我翻看三年，你可以离开神州了。”

老头语调低沉，但说出来的话却是石破天惊。

听到这话的太阳王神情未变，心却早已掀起了惊天巨浪，这老头是如何知道《嫡陀罗》这本书的？

“你到底是谁？”

问这话的同时，他已暗提内劲，准备一言不合抢先出手——他身经百战，自然知道先发制人后发置于人的道理。

背着的双手虚握，两团明亮但不刺眼的光球出现在掌，只不过因为他面对对方，所以没人发现这点异常。

这是“大雷音掌”，譬同于道家的“掌心雷”，但威力掌心雷强了一倍不止，这是他最强大的秘技之一，待会儿倘若动手，他不介意一出手便是自己压箱底的绝学，因为这老头给了他强烈的危险感，这种感觉甚至压过了他面对苏秋白时的那种恐惧。

这已是他第二次问出这句话，和刚才相，意义完全不同。第一次提问是想确定对方的身份，这次已带了浓厚的警惕意味。

“我是谁？”

老头半眯着眼睛，他的眼神掩隐着无数情绪，这种情绪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进了一颗巨石，惊起滔天巨浪，无数复杂的情绪如同狂暴的海洋般起伏碰撞，最终归于绝对的平静。

他没有理太阳王，再次将目光投向苏丹，半晌后突然叹了口气，说道：“第一次见你时你还在襁褓之，现在已经这么大了。”

语气平静如常，没有什么感叹，只是简单的在叙述某种年华渐逝的感慨。

苏丹和他一样，微微眯起了眼睛。老头眯眼让他看起来像是没睡醒，苏丹眯着眼睛，却只有可爱。

她这时候有些迷糊，老人说在婴儿的时候他见过自己，那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老头始终没再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从他的表情来看，他对自己应该没有恶意，那么这老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