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抬起颤抖的右手时,因为汗水而让手上的通行证滑落到地面上。将证件捡起来后,这次终于确实把它插进金属门牌上的隙缝里。我暂停呼吸,一口气将卡片往旁边滑去。
显示灯的颜色改变,门随着马达声打了开来。
里面马上流出一股花香。
病房里没有灯。雪地反射出来的光线由窗外照了进来,让房里稍微有了一些白光。
我无法动弹。已经没办法再前进,也没办法发出任何声音了。
此时耳边忽然出现了一道呢喃声。
“来她在等你啊……”
接着感觉有手轻轻推了一下我的肩膀。
双饕餮?紫晶?总之是在这三个世界里,某个帮助过我的人所发出来的声音。我将右脚往前移动。又往前走了一步再一步。
我在帘子前停下来。伸手抓住布帘边缘。
接着用力拉开。
白色布幕随着吹过草原的微风声音摇晃并滑向旁边。
“啊啊……”
从我喉咙里流出简短的声音。
一名背对着我,身穿纯白色洋装般单薄病服的少女正坐在床上看着黑暗的窗口。飞散的白雪在她那光滑的秀发上反射出些微亮光。少女纤细的双手放在身体前面,手里还拿着一个深蓝色的蛋型物体。
那是假想世界的连接系统。持续禁锢着少女的荆棘王冠。但它现在已经结束任务,静静躺在少女的怀里。
“忆……”
我以极细微的声音叫着她的名字。少女的身体猛烈震动了一下让充满花香的空气产生晃动后转过身过来。
刚从漫长缍眠里醒过来,还带着梦境般光辉的褐色瞳孔笔直地凝视着我。
我不知已经梦想过多少次、祈祷过多少次遭个瞬间的到来。
她那粉红色光滑的嘴唇淡淡地微笑了一下。
“风……”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她的声音。与在那个世界里每天听见的声音完全不同。但是在空气中震动,在我听觉器官里产生共鸣而传达到意识里的声音,可以比在假想世界里悦耳了好几倍。
忆左手离开假想世界的连接系统对我伸了过来。光是这个动作就花了她不少力气吧,我看见她的手正在颤抖着。
我像触摸冰雕般静静地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是如此的虚弱纤细,但却相当温暖。彷佛可以愈合任何伤口般的暖流,由她的手中缓缓传递过来。此时我的双脚忽然失去力量,我只好将身体靠在床的边缘。
忆伸出右手,缓缓摸着我受伤的右颊,像是要发问般歪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