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药克己看来,石磊不是他与药二这样的聪明人,但却是个宽厚之人,也是个值得追随之人。? ?
他自己做了半辈子的白手套,早已知道,越是聪明人,其实越不适合主持大局。反倒是石磊这样的,懂得追随大势,而不是一味的雕琢细枝末节之人,才是最终站得最高看得最远的。
在这次的整个事件之中,药克己已经可以看出石磊有和别人不一样的大局观,他可以从极为琐碎极为复杂的局面之下,将最重要的几条线梳理出来。而这几条线,药克己也能看见,却不可能顾及周全。这跟石磊与这场局里每一方都有牵涉有关,说药二面面俱到,那不过是面子上的东西。真让药二去处理这件事,恐怕那些人根本不会给药二如此深入的机会。
能厘清头绪,又能让别人给机会介入,并且有足够的胆量和魄力去实施,在药克己眼中,石磊已经具备了飞黄腾达的所有要素,剩下的,只需要一个辅佐的良臣而已。而药二,无疑是药克己心中最佳的人选。
而且,药克己这也是在为药家买个保险,不管怎样,宋家不可能保他一辈子,虞家弃政从商,虞半之也终究会是一条大鳄。有石磊从中斡旋,药二不会有身陷囹圄之苦。
石磊倒是为此颇为惊讶,他原本就已经骗得药二跟他签下了一个口头协议,没想到药克己会再次提出这个要求。
石磊并没有惺惺作态,他笑着说:“我与药二,也本就有过约定,若是我能劝服药先生釜底抽薪,让药先生能解了心头多年心结,药二会帮我五年。”
药克己也笑了,石磊有这个心,那是再好不过。
“看来我与石先生的想法不谋而合。”
石磊走后,药克己站在床前,看着脚下明艳的湖水,突然觉得眼前的世界极不真实。
先是一个大家族的覆灭,而后是两个政治家族纷纷弃政从商,似乎在昨天,其中一家还雄心勃勃试图登天,今天却被一个身无长物的年轻人一手拉了下来。
打开了小冰箱,药克己将冰箱里的酒全部拿了出来,在桌上一字摆开。
然后,他开了一瓶,一饮而尽。接着是第二瓶,第三瓶……
虽然都是五十毫升装的小酒版,但却是不同种类的洋酒,药克己却仿佛毫无察觉一般,鲸吞牛饮。不一会儿,桌上只剩下几只空瓶,东倒西歪。
“多年夙愿今日成,当浮一大白!”药克己恶狠狠的喊了一声,仿佛要藉此荡尽胸中这二十余年来的闷气。
“虞一民啊虞一民,你绝想不到,当你终于找到登天梯的时候,是我亲手将你拽下来的。就如同我当年意气风之时,你将我打落尘埃,又虚情假意的施以援手。当日我失去一切时的痛苦,今日还你。你我,这就算是两清了!”
……
石磊回到自己的房里,宋淼淼正百无聊赖的半躺在沙上,手里拿着遥控器,却将其当成机关枪那样,不停的换台。
依旧是穿着热裤的她,好像从来都不怕冷的,两条大长腿翘在沙背上,白的晃眼。
听到门响,宋淼淼踢着长腿,手里依旧不停的换着台,口中大叫:“你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我真的要去砸门了。你们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聊的,深更半夜,一定要一男一女才有劲么。小男人,快点过来,让姐姐爽一把!”
石磊差点脱下鞋子直接砸过去,想了想,忍住了,好歹人家刚帮过自己一个忙,真要砸死她,好像有点忘恩负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