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军营之中,四处都是哀嚎痛哭。声浪此起彼伏,哀嚎仿佛狼哭鬼嚎。宁月的眼神无比的阴沉,又无比的愤恨。这些将士,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在两个问道之境高手的眼皮底下完成了偷袭。
这还只是第一次,要是再来两次,凉州边疆还能安宁?还能有多少弟兄被杀被害?宁月不敢想,但他却又无可奈何。就算是问道之境的高手,也感应不出死物。血奴就是死物,已死之身,残留阳间。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生命波动甚至没有气血热量,这样的东西,就算宁月的感应能够细致到一切风吹草动都无可奈何。
眼前的空地上,一群群死亡的,重伤的,轻伤的禁军被聚在一起,他们的眼神是那么的空洞,他们的表情是如此的绝望。他们不想死,世上没有人会想死。
但是,不死能怎么样?活不成了!只要被怪物伤到就没有活命的可能,要么变成怪物,要么死,没有第三条路可走。这个时代没有完善的医疗体系,面对病毒传染别无办法。
“不要……求求你们……我不要死……我上个月刚刚成亲,我还不想死啊……诸位兄弟,各位哥哥……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一阵哭诉由远及近的传来,抬眼望去,一个年轻人被两个壮汉无情的拖来。年轻人约莫十六七岁,按照宁月的眼光,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但在这个时代,十六七岁已经可以娶妻生子了。
手上滴答滴答的滴着鲜血,但他却苦苦的哀求。曾经对他格外关照的大哥们,仿佛突然间变了一个人一般。变得如此的冷酷,变得如此的无情。
无情的不是他们,而是现实。被怪物咬伤,神仙难救。在拉着他过来的时候,两个人虽然一言不发,但是眼尖的宁月还是看到了两个虎背熊腰的壮汉通红的眼睛。
不是谁都视死如归,不是谁都能笑对死亡。但是,没有人会说这个年轻的孩子是一个孬种,一个烂兵。在面对生死存亡的时候,没有谁是天生的从容不迫。
他还太小,他太年轻,他还只是个孩子。
可是,在这个最灿烂芳华的年纪,他却遇上了世间最大的不幸。他应该直接死在怪物的手里,这样也死的无怨无悔。可是现在呢?死去的,和没有死去的都聚在一起,被整齐的消灭处理。
看着这一幕的宁月眼眶红了,他想救下那个孩子。但是宁月却知道,救不了。就算救下来,他也能缓缓的变成怪物。直到失去全部的理智,直到再被自己的弟兄残酷的杀死。
宁月都如此,周围的禁军又能怎么样?段奇峰缓缓的来到人前,扑通一声给中央受伤的将士们跪下了。双眼之中,蕴满了泪光。
重重的在地上磕了八个响头,段奇峰的脸颊剧烈的抽搐,哆嗦的嘴唇仿佛通过着万道电流一般,“弟兄们,我段奇峰对不起你们!你们都是好样的,都是英雄。
以前,我们禁军之中从来没有放弃同伴,抛弃同伴的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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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也没办法啊!你们被怪物咬了,没办法了,我只能送诸位弟兄上路。
但是,我保证,你们的名字,都会上英雄的名单,你们的家小,我保证不会少了一个铜板。这辈子,是段奇峰欠诸位兄弟的。来生,段奇峰给诸位弟兄做牛做马!”
“上阵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将军,我们在当兵的头一天就知道了。我们不怪你,也不怪诸位弟兄。我们唯一的请求就是,过会儿,诸位弟兄的麻利一点,别让弟兄们死的不痛快!”
“弟兄们,走好!”一众禁军齐声喝到,狠狠开弓搭箭直指中间伤员的要害。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突然间,一阵苍凉的歌声响起。
中央心怀死志的禁军们纷纷转过头望去,只见宁月背着手,仰望天空的明月发出了苍凉的歌声。歌声并不悦耳,但却如此的豪迈如此的苍凉。更为重要的是,歌声是如此的亲切,仿佛就是他们此刻内心的写照。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多好,多真切,这就是军队中的兄弟之情。面对敌人时,我是你的后背,你是我的盾牌。没有了双腿,你是我的腿,没有了眼睛,你是我的眼睛。不放弃,不抛弃,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但是今天,我们却要先走一步了,好遗憾,没能看到王师杀尽胡虏荡平草原的那一天,好遗憾,没能知道将来大周皇朝的命运何去何从……
“大周皇朝万岁,华夏九州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