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苏锦溪一再朝李轻尘挣脱着,奈何是不敌他。
终个被带到了一处地方。
这里狭小且破败,夹在两个侧壁间,像是被世间遗忘了的。倒了的篱笆,塌了的屋顶,及残留地上的一些东西,证明着它曾经是一所住所。四处野草疯长,想踏进去已是难事,“借着”秋日的萧条,荒芜的不成样子。
“还记得我带你去的那个木屋吗?”李轻尘停住脚,手里仍没有放开苏锦溪的腕子。
说话间,也不看她。像是压根没有等她回答,不过一秒,继续说道。
“你是怎么看我?”
“呃?”苏锦溪没想到他突然问这句,一时没反应过来,脑中瞬时反应出狂妄、自负、一意孤行的词汇,可心里一过,又觉得“不像”他。低头抿了一下嘴,没有开口。
“地位高贵、富贵显赫,还是纨绔闲人?”说着,撇过头来看她。
苏锦溪顿时满头黑线,这个人要不要自我感觉这么好。这些想法也太不要脸了。
可李轻尘接下来的话,止住了她对他的腹诽。
“你知道吗,眼前的地方,我足足住了七年。从五岁住到十二岁。”说到这稍顿,自嘲的冷笑一下。
“那时这里还不如现在‘繁华’,方圆十里真是一点人烟都没有。每日拾柴、找吃的是我必修的功课。直到现在我只一眼能辨识出那个野果是甜是涩。屋里没有床,我便倚靠一块儿青石板勉强躺靠。冬天冰冷,没有被子,躺在地上拿枯草裹着取暖,夏天板子滚烫,我在溪边一宿宿趴着睡。那时日子对于我,不过是一日日的挨着。”
苏锦溪从没想到他有这种过往,一时竟无所适从,不禁失口。
“那你家人?”
“家人?有是有,但那是各自不影响的情况下才是,一旦影响到利益,我的生死还不如草芥。”
李轻尘的话猛然撞击了下苏锦溪,相似的“感悟”让她的心口发痛,因他的氛围带动,嘴角不禁扬起一丝冰冷。
“人情中,本是无情。这点,我早了然了。”
李轻尘看到苏若溪明明在笑,却隐约感觉入心入肺的冰冷不由痛彻。再看她一个人,孤零楚楚的模样,猛地从后身抱住了她。
“溪儿,我带你看这些,为你说这些,并不是让你同情、怜悯,我是想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和你一样默默忍着、痛苦熬着的人不止你一个,相信我,你无论何时你还有我。”
原本应该感动的苏锦溪,在这句之后,竟“刺激”到了。疯了一样的开始挣脱。
与此同时,默姨在他们离开的地方驻足了一会儿,便往李从度的屋子走去。
推开门,李从度正独自站在窗前,表情是少有的凝重。
“您干嘛要让她出现在这里?”
在默姨进来的一瞬间,他注意到了。冷不丁的话让人心里生凉。
默姨抽动着嘴唇,反复犹豫着,还是开了口。
“那些毕竟都不干她的事。”
李从度听后,猛然回头。
“那什么又干我的事?”说到这一句,一直紧握着的手忽然放开,心中憋着的情绪控制不住的爆发出来。
“您也算看着我长大,我有多难您不是不知道。我和李轻尘虽不是一个母亲,但与母亲之间的‘处境’相同,什么都没有,已经是小心行事,若是一步走错,根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