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建立被抓了以后，因为事实摆在面前他只得承认，是他派幸理娃和幸青把何小芳打伤的。至于他为什么要打何小芳，他的解释是：何小芳自从调来供应科担任副科长以来，不服从他的领导，并且与他发生多次争吵，为了教训教训她所以派人把她打了。

但是专案组分析问题没有那么简单，但多次询问他一直这么说，其它一字不提，案情暂时摆在那里了。

钟铃被警方叫去，商讨对策。因为这件事牵扯何小芳并且和工作上的事有关，所以警方要求钟铃配合办案。

何小芳病情好转一些，她陆陆续续给警方和钟铃反映事情发生的经过和原因。

那天快下班他们两个在办公室发生争吵，只是一个方面，两个人的矛盾从何小芳来到供应科不久就产生了。因为公司里的人早有反映，马科长在采购工作中手脚不干净，很有可能吃回扣贪污受贿。虽然过去的领导也查过，可是派到供货单位调查没有一家承认有什么行贿的行为，所以不了了之。但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虽然谁也掌握不了证据，可是从马建立家里的开销发现明显不对劲。

这里顺便要说一下，市里的这几个残疾人工厂，不仅残疾人包括进来工作的健康人，基本都出身城市的下层社会，有钱有办法的人也不会来这里。以后改革开放继续从社会上招聘进一些人，家庭社会地位也高不到哪里去。马建立算是老一批职工，大家的情况都很熟悉，马建立家庭很普通，没有什么争大钱的人。可是近些年他又买商品房，又送儿子出国留学，他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钟铃听了职工的反映觉得这里面是有问题，可是他过去跟崔成一起工作，崔成还是正科长，难道他就不知道一点情况吗？于是她找崔科长了解情况，崔成说的还很肯定，供销科时候虽然我是正科长，但是我主要抓销售工作，马建立主要抓供应工作，当然材料的进货合同价格等方面的事他也事先告诉过我，我还没有发现这里面有什么问题。至于说纸板材料，咱们一直都是用的恒发公司的货，我来公司前都是这样。

这么说好像没有什么问题。

何小芳还反映说，她来供应科以后马建立好像防着她一样，许多事都不让她知道，整天安排的事就是跑跑腿。一家生产纸板的金茂公司几次打过电话，还派人上门找过我们供应科，我还接待过人家，对方介绍他们公司的规模情况，同时留下了资料详细写明了价格和质量检测情况。何小芳说她过去也摸不清纸板生产企业的情况，因为她搞了这个工作以后，才注意收集各方面的材料市场行情。她发现自己公司纸板进货价，比市场平均的价格贵了一角钱，而金茂公司的报价又比市场平均价低了一角钱，这样每平方米的差就是两角。

外行人可能看不明白，东西差个一两角有什么大了不起的，可是这对于纸包装箱厂来说就是一笔大账。你想想包装箱全靠纸板作成，这一年得要多少平方米的纸板，每平方米差一两角全年就是一个不小的数字。不过纸箱厂还有一个特殊的情况，由于产品类型众多用的纸板也杂乱，什么a板k板纸等算起来有十多个规格，市场价格也是高低不一样，所以不认真了解情况，也很容易马马虎虎。

何小芳本来作事就很认真，同时她感觉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问题。几次给马科长建议都被他给回绝了，而何小芳坚持要去金茂公司了解一下情况，于是两个人就为此争执起来。那天在办公室争吵等小范走后，何小芳说：“反正我要去金茂公司一趟。”

马建立历声道：“我不同意，妳不能去！”

何小芳也不示弱，回应说：“我也是副科长有权利了解业务情况，不行我找钟经理去。”

两个人不欢而散，分头走了，半个月后就发生了何小芳被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