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嗦回到家就将他和小柯交谈的情况告诉了钟铃，钟铃不解地问道：“是吗？当地作这种生意的也很多？我只知道卖服装的多呢。”

哆嗦说：“那是改革开放的初期，人们先要解决温饱，所以吃穿最重要，到处是开饭馆和卖服装的。现在人们生活水平渐渐提高了，消费结构也在升级，全国到处都在盖房，家家都要装修，这卖建材的商店能不多吗。”

钟铃听后就说：“这倒也是，我怎么说现在舞厅的人是越来越多呢。我看这瓷片生意只能算一种考虑，其它的你再多了解了解，咱们一定要选准项目再下手。”

哆嗦说好，他又把在营业部小柯送丽娜生日礼物的事也说了，钟铃说：“人家外人都记得这事，咱们姐妹倒把这事给忘了，不管了，这事我来操办。”

哆嗦忽然接到业务要出车，钟铃晚上下班后就去了孟华家。孟华没睡，大海一见钟铃进来招呼后就去了小明房里，孟华和钟铃两人在她的房间里说话。孟华一听丽娜大后天是生日要庆祝，心中不知怎么涌起了无限的感慨，她对钟铃说：“是该庆祝一番，钟铃呀，丽娜三十岁咱俩都三十一岁了，我们不知不觉都人到中年，光阴过得好快呀，给丽娜庆祝生日，也是我们仨庆祝人生进入一个新时期，岁月不饶人啊！……”

孟华和钟铃商量后天生日操办的事，两人还相互叮咛一句，像上次在钟铃家聚会一样，少提不高兴的事以防伤了丽娜的心。钟铃走后孟华一直睡不着，想想丽娜形单影只孑然一身不禁黯然神伤，心一酸落下泪来。孟华与钟铃相比，对丽娜多一份感情，还得从三人过去的往事说起。

厂里人说她们仨是三朵厂花，其实开始的时候三朵花并没有合在一起，而是两朵花并连开，另朵花单独在。钟铃和孟华技校是同学又在一个厂工作，相处时间长友谊深厚，丽娜是从别处调进厂的，当时她生活打扮都比较显眼，与她俩并没有什么接触。厂里三朵花喊得名气越来越大，丽娜主动有意接近她俩，她俩却并不买帐。有一次厂共青团组织郊游活动，吃饭时大家分别拿出自己带的食物一块聚餐，丽娜带来的东西香肠、油煎鱼片、罐头等都是一般人家不常吃的好东西，相比之下钟铃孟华带来的吃食就寒酸多了。丽娜见状主动过来要将自己的食物分给她俩一些，钟铃和孟华说什么不要，钟铃还挤眉弄眼显得不屑，这是很伤人脸面的事换个别人还真受不了，丽娜显得十分不好意思，过后也不气恼见着她俩还主动打招呼。

后来让孟华感动的是，那是一个冬天孟华的爷爷病了，当时孟华家经济比较困难向工会申请了补助。丽娜得知后在严冬飘雪的晚上，穿件羽绒服头上围着一件大红羊毛围巾，脚穿皮靴骑一辆轻便女式自行车，这身装扮当时算很时髦不是一般人家会有的。到孟华家只见丽娜的脸前头发上挂着水珠，身上落了一层雪，她来给孟华送上200元钱，这在当时是个很大的数目，让给老人看病和买营养品。当时孟华非常感动，连声表示感谢，风雪夜她将丽娜送出很远，伫立雪中直至丽娜的身影消失。

为此孟华还写了一首诗铭记：雪花飘地静，雪中送炭丽人影，鉴鉴苍天铭此刻，何日还情了我心？

这件事深深感动了孟华，让她终身难忘，孟华主动接近了丽娜，钟铃因孟华的关系三人才逐渐来往起来。随着接触地增多她俩才发觉，丽娜虽有些和她们不一样的地方，也有一些毛病，但丽娜有三个不可否认的优点：一是心地很善良；二是为人处事很大方；三是人没多少心眼。相比之下，出身工人家庭的钟铃和孟华倒比丽娜有心眼多了。

不知是命运捉弄人还是遭遇之不幸，丽娜近些年十分不顺，婚姻失败亲人亡故个人经济也陷入困境，孟华想一定要借生日庆祝希望给丽娜带来好运，也为她们人到中年庆祝一番，希望今后给大家带来好的前程。安排好的生日庆祝有些变化，哆嗦开车走了，大海和岳工去山西出差回不来，小柯一看这种情况也不好来，钟铃就说：也好，咱们姐妹自己来庆生日。

丽娜的生日聚会安排在丽娜家，孟华买了一个生日大蛋糕，一早就来到丽娜家。丽娜一个人住房内空空荡荡，孟华进门就开始帮她收拾布置了一下。钟铃拎着一个大袋子，买了些吃的东西，其实三个人也不想吃什么，只图热闹一回。一起准备停当之后，三人围着桌子每人斟满一杯红酒，钟铃举杯先说;“来，为庆祝丽娜生日，为咱们人到中年以后万事如意干杯！”

孟华又给两人倒了一杯，举杯笑着说：“跟经理干一杯！”又忙说：“哎，丽娜，我和钟铃还是平头百姓，妳可是个当官的哟，来，干杯！”

丽娜红着脸高兴地说开：“嚷人，嚷人呢，有天业务室进来个男顾客和小柯握手，小柯递给他张名片。那人又过来跟我握手，我就学小柯的样也给人家递了一张名片，然后就给客人和小柯各倒一杯水，让他俩谈业务我就低头在桌子上写什么东西。谁知那人礼还大，站起来举杯连说：谢谢经理，谢谢经理。我个sb，还以为客人和小柯说呢，低头只顾写东西没理人家。小柯就对我说：客人谢妳哩！这时我才晃悟过来，大红个脸不好意思站起来给人家回礼。客人一出门，我就对小柯喊：你赶快把名片上的经理两个字给我扣了，开什么玩笑！”

说完三人一齐大笑。

丽娜房间挂了不少没结婚前的照片，三人说起从前的趣事，一个抢一个的话头，边吃着边谈着，三个女人一台戏，好不热闹。过一会儿丽娜又说起自己最近的事，丽娜楼上住着一位离了婚的江阿姨，闲了没事常来丽娜房子找丽娜。这位江阿姨以后信了佛教，让丽娜陪她去离这儿不远的心云寺进香拜佛。心云寺历史久远，初建庙是隋代，唐时规模宏大，香火鼎盛，文革时差点被毁坏，近些年香火也越来越旺。丽娜跟江阿姨去过几次，也求佛保佑自己以后婚事如意。

丽娜对钟铃孟华说：“我这几年走了霉运，连出几件让人伤心的事，是不是上辈子我作过什么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