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和桑榆先去那边等着,某和娘娘问句话。”
我心中一紧,隐约猜到他要说什么,只是为何还要避开桑榆和百里?
“那日,郡主可是送了你一个香囊?”先生抬头问。眉头皱起。
“嗯,那……”我正好想问个究竟。
不待我说完,先生急急打断我道:“那香囊,你还给我吧,是给郡主求的,给你不管用。”
他竟是在隐瞒?看他神情紧张不安,我几乎可以断定是他所为了,可是为什么?燕芙怀的是他的孩子啊?!
“为什么?”
先生惊到:“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穿。
“太医看过了,是能致流产的夜来香,先生为何……?”
先生完美的脸上有了一丝裂痕,他操纵着轮椅转过身去,低声回答:“不过是为她好,你往后会明白的。”
让她流产是为她好?那孩子,那孩子是因为燕芙救先生才有的,他怎么可以这么无情,这么一厢情愿的为燕芙打算?难怪燕芙神色黯然得说希望孩子能顺利出生。
可是眼前这个人,是教我仁义礼让四年之久的先生,他真的能做出这样忘恩负义让人心寒的事情来吗?
“为何不能让我现在就明白?”我不甘心的追问。
先生猛得转过来紧盯着我:“卿卿,人不能活的太明白,会很痛苦的,尤其是你。”
怎么突然说到我身上了?
“先生你想告诉我什么?学生愚钝,还请明言。”先生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怎么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先生叹了一口气:“没有什么要告诉你的,你别想多了。你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
一句话让我更加忐忑,不知道危险是很么,让我如何保护自己?还不如什么都不说,也好过让我每日疑神疑鬼。我细细打量着先生,先生还是旧时摸样,可是性情似乎改了一些。为什么呢?
“你这带着伤,是要去哪里?”先生显然不想再讨论刚刚的问题。
我挫败,一旦先生不想说,那么打死他都不会说的。
“很长时间没有回去了,去丞相府看看子君。”
“听闻薄涛副将被抓了,你此刻回去,很容易让人起疑,某建议你还是不要去的好。”
我大惊,薄涛被抓已经是家喻户晓的事情了么?另外为什么我回去就会让人起疑?难道他知道……?
“为什么会起疑?本宫不过是探个亲而已。”我试探道。
先生突然浅浅一笑:“你在防备我?”说完似是不可置信一般,他又笑了一次,先生平日里多是冷峻的神情,因此笑的时候格外的柔和,好像冰雪初消一般,可是刚刚那一笑,我明明看到里面有一丝苦涩。
莫不是我的行为伤到他了?
“先生不要多虑,我不过是真的不解而已。”我急忙解释道。
先生不置可否看了我一眼,瞥向了别处。
“西北军叛乱,谁都有可能是幕后主使,丞相大人手握重权,是更可疑的对象,某不过是正常猜测而已。当然你若执意回去,某也不敢拦你。”说到后头,竟是声音都冷了下来。
果然还是生气了。我心中闷闷,好像呼吸不过来一般。
“对不起,先生!”
我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向先生道歉。
良久,先生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从我大婚之后,你就已经在心里开始疏远我了,这我并不怪你,道不同不相为谋,本来就该如此,我甚至欣慰你能做到这一点。不过,你为了燕芙来质问我,我很难过,比之燕芙,难道我不是和你更亲吗?”
先生向来说话简洁,难得一次说这么多,却是对我的控诉,这让我心中更是愧疚难过起来。
只能继续垂头不语,像是幼时做错了事面对爹爹的训责时一般。
“唉,你只要知道,我总不能害你就是了。对其他人,我也只能尽我所能,有些事情,如今和你说了,你也看不清,倒不如让时间告诉你答案。”先生揉了揉眉心,又道:“你若是实在想回去也无不可,毕竟丞相哪能是那么容易就被抓到把柄的?”后面那句话有些低喃,好像自言自语一般。
我朝他点了点头:“先生不用替我担心,清者自清。”
先生神色莫名看着我,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先生虽然教导了我和子君,又教出了徐世清,但对政事是不怎么插手的,只是我们有了疑惑,全盘告诉于他,他也会给些意见。怎的他入了京,却莫名对朝廷的事情热衷了起来?等等,我怎么又在质疑先生了?
连忙敛了心绪,朝先生赔笑:“先生,今日学生冒犯了,还望不要放在心里,时辰不早了,学生先告辞。”
先生眯着眼,微微点了一下头,便移开了视线,如他最初所言,观赏起京城的街景来。
我沉默了片刻,朝他躬身行了一礼,慢慢得朝马车挪过去。
“小姐?是回宫还是去丞相府?”桑榆扶我上了马车,探身进来问道。
我很是疑惑:“为何这么问?”
“哦,刚刚和百里聊天,他说最近最好别去丞相府。”桑榆解释道。
连百里都知道?
“等等,你怎么会哑语?”百里不会说话,和先生都是用哑语交流,我在凤凰山四年,也略懂一些。只是桑榆一直住在丞相府,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哑语?
桑榆缩回头去,声音飘忽:“额,奴婢不过略懂,略懂,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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