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这阵仗,武苍霓着实有些庆幸,自己是孤身前来,没有携同任何旧部,否则一场冲突难免,规模更无从控制。
眼前局势,自己固然少不得司马家合作,司马家又如何少得了自己配合?他们此时做得越过等人却脸色一白,难以置信地听出这话的言外音。
金刚寺对于俗尘之禁,一向森严,寺中僧人致谢,往往都是以个人名义发言,即使受的恩惠大,用词也是极为避讳,说“我阖寺僧众”,此刻枯荣一开口就是“我金刚寺”,话的份量委实太重,重到不可能是枯荣个人的意思,而是金刚寺商讨确认的集体意志!
武苍霓讶然道:“大师,你们……”
枯荣禅师摇摇头,满是皱纹的老脸,露出和煦的微笑,“一直以来,武帅独撑大局,妳为了消弭战事所做的努力,我们都看在眼里,因为立场的关系,我们不便出面,但今次的惨败,让我们有所觉悟了。”
说着,另一边传来大票人马走动的声音,不久,一群敷药、包扎妥当的司马家老小,出现到场,为首的一个撑着枴杖,左手吊起,半边头颅裹着染血的纱布,正是老令公司马扶他。
在司马令公身旁,另外还有几名白发白须的长者,都是司马氏的长老一类,辈分高,德望重,这么几号人物一起列出来,连武苍霓也暗自吃惊,这绝不是闻声后过来看看的样子,而像是召集宗族耆老、要人,开祠堂公审的架势。
本能的直觉,武苍霓意识到今日恐怕要见血了……
司马令公拄杖到场后,先是环视现场一眼,跟着就暴喝出声,“还等什么?给我拿下!”
早有人拿着锁链、镣铐在旁,预备要锁武苍霓,但情势有变,看现场这气氛,又听老令公这样怒喝,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大多人愣在当场,有几个大着胆子朝武苍霓走了半步,看周围没反应,又吓得缩脚退了回去。
这情形落在司马令公眼中,老人家的怒意更如火山爆发,他顾不得身上伤势,拄杖往前走去,之前被武苍霓发劲震倒的那些青年,这时多已挣扎站起,他迳直走到他们之前,挥杖就打。
“畜生!不肖的东西!”
连连几杖,下手劲道十足,将人打倒在地,血花四溅,那些拿着锁链的司马家人胆颤心惊,想上前替这些年轻人上铐,却也挨了老令公两杖。
“混帐!还在搞不清楚!”
老令公拐杖一举,遥指司马靖文等人,“就是这班东西!把他们全部给我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