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两大派会聚望郎滩

张去病奇道：“不叫你柳姑娘，那么，我叫你什么啊？”

柳语温柔道：“你叫我语儿好了。我爹和娘都这么叫我，我娘去世后，只有爹爹一人这么叫我。现下你叫我语儿，我觉得又多了一个亲人，我听了心里喜欢！”

张去病道：“那好。语儿，你爹他是谁，你又为何一人行走江湖？”

柳语狡黠一笑，道：“这些事，你今天都会知道。眼下我暂不对你说……去病哥哥，咱们今日不是要去瞧热闹吗？快走啊！”

张去病道：“是啊，我差点忘了！咱们走罢，别错过了看热闹。”

柳语道：“去病哥哥，稍等一会，我去给你买一套衣衫来。”

张去病道：“看热闹还要穿新衣么？”

柳语笑而不答，转身疾步走出房去。不大一会功夫，柳语拿着一套新衣回来。张去病抖开衣服一看，却是套男装，笑道：“语儿，你不让我扮姑娘了？”

柳语笑吟吟道：“你那丑八怪模样扮姑娘，只怕把看热闹的人都吓跑光了！嘻嘻！”

张去病朝柳语扮个鬼脸，柳语笑道：“丑死了，丑死了！”

张去病换上新衣，梳了个男子发式，往柳语跟前一站，两人一个天香国色，一个玉树临风，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店主送早点进屋来，笑吟吟道：“二位姑娘请用早点。”

忽见张去病变成男子，店主脸上笑容僵住。心想：昨晚住店的分明是两个姑娘，今日怎地变成了一男一女？他生怕惹麻烦，不敢多看张去病，放下两碗面条，便转身匆匆出去。

张去病和柳语吃罢面条，到柜上结了账。二人骑上青花马，款款上了大道。此时旭日东升，灿烂阳光下，去看比武的人成群结队，向北而行。他俩跟随众人沿着一条河往下游行去。行了一个多时辰，道上的人越来越多，大多是丐帮子弟。

张去病道：“语儿，丐帮的人如此多，怎不见天山派的人？”

柳语正要说话，忽见五个丐帮长老从他俩旁边闪身而过。一个个袍袖飘飘，去势极快，昨日那白发老丐也在其中。只听道上群丐纷纷叫道“五大长老来啦！”五人点头作答，转眼之间便消失在弯道后面。

柳语道：“去病哥哥，待会看比武，咱们离丐帮的人远些，别让他们扫了咱们看热闹的兴头。”

张去病道：“如此最好。语儿，看比武不知要看多久。你看那儿有一家酒店，咱们去店里吃些东西。等丐帮的人过完，我俩再走不迟。”

柳语点点头，两人来到店前翻身下马。店伙计迎上前来，满脸堆笑招呼他俩进店。柳语道：“店家，牵这马去好生喂它，我们明日来再取马，快上酒菜来！”

店伙计将马牵到后院马厩里去，不一会儿，便将菜饭端上桌。两人刚吃几口，忽见十余骑奔到店前。来人纷纷跃下马背，建步走进店来。当先一人长鹰鼻鹞眼，脸上蓄着一部浓密的大胡子，身材高大。第二人是一个虎背熊腰彪形大汉，脸廓宽长，浓眉大眼，年约四十，看样子像是土番人。第三人却是一个身穿华服的书生，三十多岁年纪，面色黝黑，神色干练。十多位身着西域装束的位武士跟在三人身后，个个神情剽悍。一伙人走进店来占了三张桌子，向店主要了些酒菜，大吃大喝起来。

张去病兀自打量来人，忽听柳语低声道：“去病哥哥，快吃快走。”他转头过头来应道：“好的”。却见柳语用衣袖遮住大半张脸，不禁诧异。

忽听那酱色脸膛的土蕃汉子道：“克里木大哥，一月之前，掌门人下天山后，江湖上忽然传言，说丐帮帮主步金吾，邀掌门人在‘望郎滩’比武。咱们这一路寻来，却无掌门人的音信，我看此事有些蹊跷！”

蓄着大胡子的汉子：“桑尼兄弟，我心里也纳闷。掌门人与步金吾比武之事，为何从未听他老人家说起过？”

那身穿华服的书生道：“这场比武，会不会是江湖上好事之徒编造的谣言？”

克里木摸摸浓密的大胡子，对那书生道：“杜昆兄弟，比武之事，咱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倘若真有其事，咱们赶去望郎滩，好为掌门人掠阵助威，”

杜昆道：“克里木大哥所言极是。”

克里木又道：“掌门人走后，小姐悄悄下了天山。咱们一路上寻来，也未寻到小姐的半点踪迹，这可有些让人担心！”

听了三人对答，张去病听出是天山派的豪杰。心想那天山远在西域，难怪天山派中有胡人和土番人。他转过头来同柳语说话，不由一惊，身旁已空无一人。他寻思语儿怎么不见了？忙付了饭钱，快步走出酒店，站在道上四处张望，却不见柳语的踪影。

他心中惊惶：难道柳语被丐帮悄悄掳去了？如此一想，心中更急，迈开大步往前追寻。追出半里地仍不见柳语，他不知去该到何处寻找，一时站在道上不知所措。忽然间，背心被人用石子砸了一下，他回头一看，只见柳语从道旁树背后跳出来，笑嘻嘻望着他。

张去病道：“语儿，怎么悄悄溜了？也不说一声，急死我了！”

柳语道：“去病哥哥，刚才进酒店那一伙人同我有过节，我不想被他们看见，便先溜了出来。”

张去病笑道“瞧你这丫头，外表文静腼腆，温柔羞涩，暗里却淘气，一定是你先招惹他们罢？”柳语笑笑，道：“这事不告诉你。”

两人有说有笑，迈步疾行出数里，只见前面出现一片开阔的河难，滩上聚着不少江湖豪杰，围坐在河边沙滩上。

张去病道：“语儿，看来这里便是‘望郎滩’了。”

柳语道：“准是。河滩上聚了那么多人，一定是在等着看比武。我们得找一个好看比武的地方。”

他俩怕被丐帮的人看见，不敢走到人群中去。举目四望，想找一个隐蔽之处观看此武。河滩上既无树木，又无山石，一眼望去平坦坦，难找藏身之处。正在无计可施，忽见河上游划来一条小船。

张去病喜道：“语儿，有办法了！”

柳语道“去病哥哥，有什么办法？”

张去病道：“你瞧，河上划来一条小船。咱们叫船家把船划到岸边，躲进小船里，便可在船舱里看比武了。”

柳语拍手道：“妙极！”二人疾步走到河岸边，招手呼叫小船。

船头上立着一个老稍公，头带斗笠遮，满脸皱纹，下巴上留着稀疏的山羊胡子。听到二人呼唤，缓缓将船划到岸边。

老稍公道：“公子和小姐要坐老汉的船么？”

张去病道：“老人家，我们雇你的船看岸上比武，请把船划到河滩近处，这是给你的船钱。”说着摸出一些碎银给那老人。

老稍公接着银子，眉开眼笑道：“公子，小姐，请上船罢。”

二人跃上船头，躬身钻进船舱坐下。老稍公慢慢将船划到河滩近处，找了一个便于观望之处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