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小儿子刘勃勃死里逃生。
没有铁弗部的牵制,魏国的精力已经重新投向河北。
这个时候再陷入晋室的泥潭之中,燕国也就到头了。
“我赌慕容垂是个知晓大局之人,当年他妻段氏被苻坚公然霸占,一样忍气吞声。”刘裕脸上浮起古怪笑意。
这事刘道规也听说过,苻坚这人一言难尽,将慕容家一网打尽,男女不忌。
淝水大战后,慕容垂手握三万大军没动手,还将苻坚送回洛阳,已经非常够意思了……
“还有这事哎呀呀,啥时候也弄个慕容家的女人尝尝……”刘遵立即来了精神。
“如此看来,慕容垂屯兵滑台,故意摆出南征的架势,是为了迷惑慕容永,使其放松警惕”
鲁郡对刘道规而言固然是一块肥肉,但对慕容垂而言只是无足轻重的缓冲之地而已。
“十有八九。”
说了这么多话,刘裕满脸疲色。
他一路从鲁城杀来,历经血战,还受了伤,早就疲惫不堪。
刘道规让人带他去休息,自己则打扫战场。
士卒们早就在清理尸体,盔甲、兵器、旗帜、粮草、死马一样不放过,就连尸体上的衣物也一并剥了下来。
缴获的战马有九百匹,但多是伤马,能用的只有六百余。
“阿规……”
这时刘广之带着斥候赶来,脸色不大好。
刘道规心中咯噔一下,“他们……”
“黑罴、胡健夫战死,一百三十一人,生还二十七人……”刘广之满脸伤感。
他跟刘黑罴亲如手足,关系最亲密。
虽然早就知道了结果,亲耳听到,心中仍是伤感不已。
胜利的喜悦迅速被冲淡,眼前的一切都黯然无光起来。
当初投入征虏军府的五人,短短三年,刘镇残了,刘黑罴阵亡,这些年若不是他忙前忙后,刘道规不会这么快在兰陵站稳脚跟。
说是部曲,刘道规一直拿他和刘广之当兄长。
还有那些阵亡的将士,无不对刘道规忠心耿耿,自愿赴死……
这一战,如果没有他们死战不退,平幼部早就与慕容隆会合,战局的走向还很难说。
即便刘道规赢了,伤亡绝不会这么小。
刘裕是三个多时辰之后才赶来的,那时候战斗差不多结束了。
人怎么就没了、怎么就没了欠我的五十缗钱和三个女人……”刘遵嚎啕大哭起来。
也不知道他是在哭什么,弄得刘道规心烦意乱,“尸体呢”
刘广之道:“尸体能带回来的都带回来了,与孟干之、苟忠他们在后面,黑罴只找到一颗头颅。”
刘道规眼角一热,流出眼泪,不难想象他们这一战的惨烈。
身为一军主将本不该如此,只是实在忍不住……
“黑罴兄啊,你死的好惨……”刘遵又嚎了起来,泪如泉涌。
让周围其他人也跟着哭了起来。
刘广之满脸平静,“人已经走了,伤感徒然,有朝一日,报仇不晚。”
“河内平氏。”刘道规默默将这个姓氏记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