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道规亦受感染,提起斧头到处砍锁链,累得气喘吁吁,斧刃很快就崩出大大小小缺口,越来越难砍。
“咔”,刘遵不知从哪弄来一串钥匙,轻松就打开了,“你这不是傻吗”
“你这厮一定是存心的……”刘道规一阵无语。
“你一来就抡起斧头,我也没机会说啊。”
浆奴们的锁链陆续打开,很多人长期困在此地,已经不能行走,被士卒们抬走了。
锁链一并拖走了。
船上东西清理的差不多了,刘道规这才登上海船。
楼船随着海风,缓缓向东南驶去。
“你们先在海上转几日,依次从琅琊返回兰陵,一定要保密,不能泄露丝毫消息出去。”刘道规在此反复强调。
“参军放心!”
幢兵与自己同心,在兰陵受军法约束,很少外出。
刘广之道:“你不跟我们一同回兰陵”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当然要留在广陵,兰陵那边你和阿钟多多费心。”
出了这么大的事,刘道规估计自己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再回兰陵了。
“领命!”
众人就在海上分别,刘道规坐着海船从长江口送流而上,返回广陵。
原以为此时的广陵应该戒严起来,没想到风平浪静,几乎不受影响,只有港口上的一些山谷在谈论此事,但大多都是幸灾乐祸。
回到军府,桓弘、桓道真、袁鹤三人还没回来。
也没人关注刘道规消失了三天。
“三天时间,京口、东山、建康应该都收到消息了,桓使君或许正在赶回的路上。”只有高珣默默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朝廷的办事效率永远都是这么低下。
刘道规道:“听到什么其他风声没有”
“盐渎算是废了,一百多座盐场全都毁了,天师道那边乱作一团,长江两岸遍地都是天师道人,各大港口上全是他们的眼线,只要有楼船泊岸,便上去搜查。”
果然不出所料,楼船是一大麻烦。
这种大船不可能长久在海上航行,容纳的人越多,消耗的物资也越多,迟早会靠岸,补充淡水和食物。
四艘楼船,被劫走的有两艘,另外两艘被一把火烧了。
刘道规莫名生出一种报仇后的快感。
盐渎没了,断了司马道子一条财路,每年几十万缗的财帛,不算小数目了。
不过,江东这潭死水怕是会随之搅动起来。
现在的安宁,只是暴风雨的前奏。
“你下手未免太狠了些,听说天师道死伤的人就有两千余众。”高珣还在喋喋不休。
刘道规实话实说,“这事还真不怪我,是他们自相残杀,我只是点了一把火而已。”
真真死在自己手上的人没有多少。
当时的情况仿佛干柴碰到烈火一般,所有人都疯狂起来,顶着楼船上箭雨,不要命的往前冲。
整个江左其实也是如此,平民百姓被压榨的没有活路,早就集聚着一股暗流。
而天师道内部过于松散,什么人都收罗进来,也就导致了当时的局面。
高珣意味深长道:“你这把火不小,说不定要搅动江左风云。”
“司马道子和天师道反目,难道不好么该来的迟早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