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张佛奴既然不来找我们,我们就杀上门去!”
刘道规一巴掌拍在雉堞上。
十三里的路程,也就一个多时辰,曹家对于周围地形的掌控,绝对在贼人之上。
最关键的一点,贼军不知道氶城已经换了主人!
反正今日无论如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凭手上的六七千人马,完全可以来一场决战。
敢冲敢打,才会有胜算!
“属下愿率八幢人马为先锋。”毛德祖拱手而出。
刘遵大为不满,“你怎抢了我的饭碗”
“八幢”刘道规没想到毛德祖竟如此积极。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幢兵本就是北方诸州雄武之士,参军聚而成军,分之以田地,束之以军法,立之以恩义,八幢上下皆愿以死报效!”
毛德祖一脸坚决。
刘遵立马拆台,“还不是为了一个贼头换三升粮食……”
“毛德祖听令,所有战马归你调遣,八幢人马为前锋,直取贼酋!”刘道规没等刘遵抱怨完,直接同意了。
要的就是这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
是骡子是马拿出去溜一溜才知道,如果连这一伙贼寇都对付不了,以后也就别提什么杀回故土。
八幢与北府军的最大区别在于,刘道规一开始就为他们注入了理想。
战争是检验一切的标准……
氶城之西,冉氏垒。
此地曾是武悼天王冉闵聚兵之地,也是氶城周围唯一的高地。
“传令下去,于此地休整三个时辰!”张佛奴觉得占据冉氏垒,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今夜不是要攻入氶城吗”白龙子满脸疑惑。
“氶城坚固,曹腾云见我等来此,岂能不做防备,我军远来劳顿,不妨休整几个时辰,顺便迷惑曹家。”
张佛奴最担心的还是麓水陂那边。
到现在为止,派去那边的斥候一个都没回来,这让他隐隐感觉不对,所以先屯兵于此,观望一番。
“也罢,就听张兄的。”白龙子一向唯张佛奴马首是瞻。
不过其他贼酋们有些不满意,一块肥肉摆在眼前,却不能扑上去咬一口,实在让他们想不通。
吵吵闹闹,骂骂咧咧,就差直接指着张佛奴的脸……
张佛奴不以为意,只要能打赢这一仗报仇雪恨,贼寇们就是骑在他头上拉尿也认了。
费了好大一番劲儿,好说歹说,方才安抚住其他贼酋。
夜色逐渐深沉,荒野中一片死寂。
贼寇们连续多日急行军,疲惫不堪,倒在地上就睡着了。
“什么动静”张佛奴隐隐听到一阵轰鸣声,抬头望向天空,星辰漫天,不像是要打雷下雨。
“哪有什么动静张兄是不是听错了”白龙子嚼着几片肉干。
咚、咚、咚……
轰鸣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起来,是骑兵,骑兵来了!”张佛奴大吼一声,毛骨悚然,青光寨被屠戮时的阴影又在心中浮现。
“曹腾云这厮好大的胆子!”白龙子一下蹦起。
“曹腾云没这么大的胆子,一定是刘道规,不好,中计了,曹腾云定然与刘道规联合,氶城说不定已经落在他手上!”
张佛奴反应极快,瞬间就联想到了前因后果。
但为时已晚,暴雨一般的马蹄声已经冲到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