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熙帝以眼神示意她不要出声,之后才吩咐道:“退下吧。”
外面应了一声,跪拜,退出。
景熙帝的大手安抚地顺着阿妩的背。
可怜的孩子受了惊,纤细的背脊弓起来,跟只猫儿一样蜷缩在他怀中,两手死死扒着他的腰不敢放开。
他握着她的手,低声解释:“这是起居郎,彤史,以及敬事房的内监。”
阿妩听得眼都直了,这么多人他们一直都在
他们全都听到她怎么为帝王宽衣解带她刚才发出什么声响了吗丢不丢人现不现眼
景熙帝知道她被吓到了,将她严丝合缝地搂在怀中,拍抚着,在她耳骨边低声哄着:“别怕,现在他们退至殿外,不会听到我们的声音了。”
阿妩听这话,隐约明白,原本应该是侯在门外,随时听着动静,如今退至殿外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景熙帝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气音:“等会你收着些,声响别太大就是了。”
阿妩脸红耳赤,她声音会很大吗,她不知道。
之后她突然想到什么,睁大眼睛,小心地问:“他们,他们要记录下来”
景熙帝弯了弯唇:“是,会记下来。”
阿妩:“啊”
景熙帝双手捧着她的脸,淡茶色眸中是前所未有的郑重:“阿妩,皇家后宫事,原是要记录在《内起居注》和《钦录簿》中。”
阿妩咬唇:“这样……”
其实是知道规矩的,可真经历这种事,还是觉得奇怪。
景熙帝长指怜惜地抚摸着阿妩柔软的发:“他们会记录下来,景熙十八年,丙子,甲辰,戌时一刻,帝临琅华殿,幸贵人宁氏——”
他的语调低沉醇厚,有着和此时旖旎完全不相称的肃穆郑重。
这让阿妩有了说不出的感觉,她仰着脸,怔怔地看着他。
这个男人冷峻威严,挺直窄瘦的鼻梁仿佛彰显着他无上的权威。
现在,他以帝王的身份临幸她,而这一切都要被记录下来,保存下来,甚至可能会被后人观看翻阅
这是一件郑重到会载入史册的事,成为大晖宫闱风云中的一部分。
事实上当她踏入禁庭的那一刻,兴许她已经在史上留名了。
景熙帝的指腹轻揉着阿妩的唇,低声道:“阿妩,现在,朕要亲你。”
声音缱绻,挟裹着缠绵的柔情。
阿妩有些意外,睫毛颤了颤。
她知道,他不想亲她。
曾经有两次她故意对着他讨要,第一次他冷漠以对,转身走人,第二次他敷衍地亲吻了她的额。
至于原因,阿妩不想问,也并不想知道。
永远不想知道了。
朦胧的锦帐中,敏锐的帝王自然察觉了身边女子这片刻晦暗细微的情绪。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捧住阿妩的脸颊,之后略偏了偏,吻上阿妩的唇。
开始只是轻轻描摹她的唇线,之后便试探着探入其中,他的动作略显生涩。
阿妩仰着颈子,承受他的吻。
景熙帝微合着眸子,一寸寸地,充分地感受着属于阿妩的甜软。
她像秋日的果子,轻轻一咬便会喷溢出汁水,甜得让人想沉沦。
他这么吻着她,在这无与伦比的满足中,他喉咙间溢出模糊的字眼:“朕从未……”
后面几个字声音太低,几近呢喃,暧昧缠绵,阿妩没听清楚,不过她也没问,她只是懒懒地揽住他的颈子,把自己交给他。
……
彩绢宫灯透过层层叠叠的帷幕洒进来,床榻上光线朦胧,而就在这种朦胧中,他低头看过去。
景熙帝眼热,也有些震撼。
他知自己生得俊朗,年少时也是面若冠玉,不知身份的见到必说是美玉少年,他又习惯晨练,擅骑射,练得体型修长矫健,包裹在华丽龙袍下,无一处不体面。
可以说,便是抛却帝王身份,他依然是无可挑剔的俊朗男子。
可唯独那里,生得并不雅观,太过磅礴,比寻常人都要阔挺几分,昔年老御医为他查体,还曾特意说过,说帝王生就异相,外肾巨大,可藏先天之精,象征着大晖皇室福泽绵延。
总之一堆废话,拐着弯好一番赞美。
当时他并不在意,认为是无关紧要的,可如今看着眼前情景,他头皮发麻血气上涌。
这时那绵软的小娘子还不知情,她正娇软哼哼,仰着颈子,水眸迷离。
这是舒服了。
景熙帝克制着喘息,心想幸好她没看到,她若看到,必是花容失色瑟瑟发抖。
他心里有着无限的怜惜和愧疚,或者还有自卑
他毕竟比她年长。
她明明那么惹人疼爱,可他以年长者的雄性之姿占有了她,无情地深入,鞭笞,让一个弱女承受了她所不能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