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岛茂站在宪兵司令部的办公室里，窗外的寒风呼啸，吹得窗户哐哐作响，也吹不散他满心的阴霾。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拿起桌上那部黑色的电话机，听筒里传来的电流声。

“嘟嘟嘟……”电话接通了，大岛茂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些：“司令长官，我是大岛茂。”电话那头传来梅津美次郎威严的声音：“大岛，冰城到底是怎么回事？春日熏的部队为何毫无消息？”大岛茂握着听筒的手微微颤抖，一五一十地将春日熏部队被抗联全歼、如今城里粮草弹药被劫的惨状如实汇报。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大岛茂甚至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许久，梅津美次郎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不可置疑的命令口吻：“大岛茂，从即日起，暂由你担任冰城关东军司令官，务必稳住局面！粮草和弹药不日就会运送过去，你要尽快恢复冰城的掌控权，剿灭这股抗联势力！”大岛茂连忙立正，对着电话大声回应：“嗨！我定不负司令长官的信任！”

放下电话，大岛茂缓缓坐回椅子上。

他命人将王凯带到办公室，随后揉了揉太阳穴，强打起精神，开始思索下应对办法。

大岛茂的目光紧紧盯着站在面前的王凯，低沉的声音，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王凯，你在这冰城也算有些时日了，我且问你，对于此次兵败，你可清楚其中内情？”

王凯站得笔直，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听到大岛茂的问话，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脑子飞速运转，思索着该如何回答才能既不惹恼这位新任司令官，又能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他微微低下头，一副沉思的模样，片刻后，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报告司令官，卑职昨日去联系原先城防军的同事，这一去可不得了，发现他们大多都没了踪影，连他们的家属也都消失得干干净净。卑职多方打听，才听人说，这次兵败，极有可能是陈立斌假投降导致的。”

王凯说到这里，偷偷抬眼看了看大岛茂的脸色，见他眉头紧皱，便壮着胆子继续说道：“那陈立斌在被抓后向皇军投诚，春日司令让他做了城防军司令。实则陈立斌心怀不轨。到了战场上，突然临阵倒戈，致使我军阵脚大乱，这才落得个惨败的下场。要不是他从中作梗，皇军英勇善战，怎会轻易败北？”王凯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暗自得意，觉得自己这番话既把责任推给了陈立斌，又拍了日军的马屁，应该能让他满意。

大岛茂听完，冷哼一声，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心里清楚，王凯这番话虽然有推卸责任之嫌，但也并非毫无道理。

“哼，陈立斌，我定不会放过他！你下去吧”大岛茂咬牙切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