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有请!”
郭钊闻言长身而起,稍作沉吟后抬步匆匆出了军帐迎客。
“裴大人,您老今日怎么有空来城外?”
望着正在帐边停稳自行车的裴度,郭钊笑容满面的热情迎了过去,一边走一边呵呵笑道:
“没想到裴大人这么快就能骑这种自行车了,感觉怎么样?”
“比骑马便捷多了!”
裴度将自行车锁好,拔出车钥匙小心地收进口袋,很是感慨地叹然说道:“如此利军便民的发明创造,竟然被中原的读书人视为上不了台面的奇巧淫技,真是可悲,可叹。”
“呵呵,他们连火枪火炮也视为奇巧淫技,王爷说他们都是一群百无一用的井底之蛙,一点也不夸张。”
郭钊深以为然地点头笑道:“西北推行的变法新政,是一场彻底颠覆我们传统思想和观念的革命。王爷些举是在动摇他们传承千百年的根基,挖他们的祖坟,他们不慌不怕不恨才怪了。”
裴度苦笑着摇头轻叹无语,没再接话,随郭钊一起步入军帐。
“裴大人此番前来,应该是跟长安那边最近的纷扰动静有关吧?”
郭钊面带微笑地望着刚刚落座的裴度,不动声色地直接把对方的来意挑明。
裴度顿时脸显紧张神情,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旁人在场,这才小心翼翼轻轻点了点头,低声问道:
“大将军可是也接到了圣上的密旨?”
郭钊毫不犹豫地点头答道:“不但接了,而且是一连三道。圣上和兵部的意思是让我掌控好兰州驻军的兵权,静待时机,伺机而动。事关我郭家满门和九族性命安危,我自当于第一时间将这三道密旨转呈我家叔父大人。”
“郭郡王怎么说?”裴度顿时睁大眼睛,明显非常紧张地低声问道。
“我叔父的原话是,不用搭理长安方面,该干嘛干嘛。”
郭钊面容平静地轻声答道:“大唐江山的未来,不在长安,而在西北。”
裴度闻言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合上眼帘,良久,方徐徐睁开双眼,叹然说道:
“西北欲与天下读书人为敌,大将军,难道你也觉得以王爷之能,真能抵挡得了全天下之悠悠众口?”
郭钊深深地看了裴度一眼,意味深长地笑道:
“一个也字,已然道明裴大人与我一样有着同样的心声。有线广播和收音机的妙处,可不是光为千家万户提供娱乐节目这么简单。”
说完,郭钊伸手拧开书案上那部便携式矿石收音机的开关。
“我站在城楼观风景……”
京剧《空城计》悠扬顿挫的唱腔,在军帐中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