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廿十九,冬日的阳光虽稀薄,但宫中的繁文缛节依旧如常。嫔妃们纷纷前来请安,沈清歌刚坐下,便听到关美人那尖酸刻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静姬可真是好福气,母家得势,在宫里也跟着水涨船高。”
贞充仪听后冷笑一声,不屑地回应:“谁说不是呢?这宫中啊,家世确实是立足之本,不是吗,瑾顺仪?”瑾顺仪手中紧握着暖炉,眼眸低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怎么,贞充仪不知道吗?不过也对,你只是个充仪,哪里能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贞充仪闻言,脸色一僵,正欲发作,却被宋含薇及时打断:“好了,正事要紧。本宫见这雪下得越发厚重,你们出行不便,这几日便不必来请安了。既是年前的最后一次请安,本宫有几句话要交代。”她顿了顿,继续说道:“除夕家宴上,有才艺的嫔妃可报到本宫这里来,过几日皇上休沐,你们都要好好准备,一年中皇上在后宫的日子也就这些时候,定要尽心伺候,也好早日诞下皇嗣。”
众嫔妃闻言,纷纷应声答应。请安结束后,宋含薇留下贞充仪,让她回去好好准备,争取在皇上面前好好表现。贞充仪离开后,芳菲嬷嬷将一名身着朴素、神态沉稳的老者领进偏殿。此人乃是宋国公从民间寻来的名医,专治女子不孕之症。
今日宋含薇得知这位名医到来的消息时,后宫的嫔妃们已经陆续到达。她只好先打发众人离开,再请这位名医为自己看诊。这名医是内务府曹公公借着宫中运水的水车偷偷送进来的,宋含薇之前将自己的症状描述给外面的郎中,寻得方子服用后却未见成效,如今只好将人偷偷请进宫中亲自为自己诊治。
经过一番详细的望闻问切后,名医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他左思右想,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宋含薇见状,心中不禁紧张起来,名医出声询问道:“草民斗胆一问,娘娘平时可服用黄连?”
宋含薇细思极恐,努力回忆着过去的点滴,却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何会与黄连扯上关系。她蹙眉否认道:“本宫从未接触过黄连。”那名医抚了抚胡须,深思片刻后,缓缓道:“娘娘的体质看似强健,然而体内寒气累积多年,定是与长期服用黄连有关。黄连性寒,若长期服用,必然伤及母体,导致不孕之症。臣所开药方,娘娘服用后,务必避免再接触黄连。”
宋含薇听后,心中疑惑更甚。她从未主动服用过黄连,更不可能长期接触。于是,她唤来贴身侍女碧荷,吩咐道:“你去仔细查查,本宫的饮食中,所服的汤药里,以及这宫中各处,是否有黄连的存在。”碧荷虽不解其意,但仍旧领命而去。
夜幕渐渐降临,芳菲嬷嬷在黄昏时分将那名医送走,确保无人察觉。随后,她拿着名医留下的药方前往太医院取药。太医院中,太医们各司其职,见到芳菲嬷嬷,都纷纷向她行礼问好。芳菲嬷嬷在旁等候取药时,闲庭信步般地在院中漫步。太医们见她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都对她谦恭有加。
正当芳菲嬷嬷准备离开时,她恰巧遇见了张太医。张太医见是芳菲嬷嬷亲自前来取药,心中不禁一紧,以为皇后娘娘出了什么大事。他急忙上前询问:“姑姑怎么亲自来了?娘娘若有什么不适,微臣可亲自送去。”芳菲嬷嬷微微一笑,客气地回应道:“不过是些小事,老奴顺路就取了。”两人互相寒暄几句后,芳菲嬷嬷便带着药方离开了太医院。留下张太医在原地,心中不禁对皇后娘娘的病情感到好奇和担忧。
芳菲嬷嬷回到宫中,手中握着从太医院取回的几包药材,正准备煎制时,一名机灵的宫女上前谄媚地笑道:“姑姑您去忙吧,这种煎药的活计,交给奴婢来做便是。”芳菲嬷嬷见时间已近皇后娘娘用膳之时,便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扇子放下,转身去准备传膳的事宜。
待屋内收拾得井井有条,芳菲嬷嬷转身欲去端那已煎好的汤药时,却看见角落里一个小太监鬼鬼祟祟的身影。他趁着那名煎药的宫女打盹之际,偷偷往药罐里放进了一些东西。芳菲嬷嬷心中一惊,疾步上前,一把揪住小太监的衣领,将他狠狠地踹倒在地。
“李德海!快出来!”芳菲嬷嬷厉声喝道。李德海是皇后宫中的首领太监,听闻呼唤,他迅速赶来,两三下便将小太监制服在地。随后,宫中的奴才们将这个小太监五花大绑地送到了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