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们就算打不过,也能趁白日里赶紧把拓跋翡玉带到裘国境内,只等援军一到便可大张旗鼓地安然送她回京城。
然而畅想终究只是畅想,此刻还没有人敢打破这个默契,敢于用自己性命为代价去喊醒拓跋翡玉,博得一个可能得救,也可能无法得救的机会。
再加上他们做过许多这样护卫的差事,最是晓得夜深人静时如果大声喊叫起来,来的人恐怕不是仗义相助的,而是一直在追索他们,想要了他们性命的刺客,也就是眼前这位黑衣劲装之人的同行。
房间内,拓跋翡玉翻了个身,对外面发生一切还无知无觉,纵然有些动静,也只当是风将窗户吹开了,她睡得昏昏沉沉的,时而感觉在梦中,时而感觉快要醒过来,但始终没有睁开眼睛,就这样一直到了天亮。
连日奔波到底需要休息,拓跋翡玉想着要不然再休息一会儿,但随行之人众多,她也不想耽搁时间,便翻了个身起来。
这一起来却发现脚边湿黏黏的,她朦胧的睡眼还没看清楚,却已经嗅到了不对劲,过于浓烈的血腥味让她汗毛倒竖,几乎是立刻便清醒过来,一看脚边沾着的也是鲜红的粘液。
抬头,目之所及都是大片流淌的猩红,不少已经顺着地板往下渗了,底下也响起其他住店客人的尖叫,炼狱一般。
拓跋翡玉闭了闭眼,往门口望去,门已经只剩小半边了,地上还有半只手,顺着看过去,却马上偏头呕吐了起来,一直吐到整个人都恍惚了,才想起得赶紧从这里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