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相宜看向眼前的谢长卿,栀色长袍袖口绣着四方如意团花纹样,衣袍中间绣着一条龙举着爪子,威武霸气。
衣领口是曲领衫,脖颈修长白皙。
乌黑浓密头发用卷枝盘龙镂空发冠束着,将他一张过于俊美的脸衬托得更加妖冶。
他着一身栀色长衫,眉眼如画,站在堂屋中,浑身散发着一阵与生俱来的矜贵冷傲。
即便只看了他的半张侧脸,便让人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眉宇间散发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只是,短短几天不见。
她忽然感觉,两人中间隔着一道深渊,将他们两人隔开。
她微握紧手中的帕子。
两人不单是身份相差大,即使是他们两人的亲事相隔本就大。
心口似被什么东西轻轻咬了一口,揪痛的难受。
只是一瞬便想通。
认清审视了两人的关系。
似乎很快又释然了。
微低头。
谢长卿自进门后视线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他今天早上才醒来。
宫变那天恰好跟韩家同一天出事。
他不知道,韩家出了这么大的事。
她大哥遇害,全府家丁丫鬟被灭口。
仅仅三天时间,她便瘦了那么多,身上的衣裳宽松又清减。
就连下巴变得尖尖。
她微低头,睫羽轻颤,掩去眼底一掠而过的雾气,
刚刚她眼中的凄婉一闪而过。
他明白她跟她大哥之间的感情有多好。
韩十安死在她面前,她一定很难过。
她现在在自己眼里就像一只受伤流落在外的流浪猫,将自己包的很严实。
外面还包着一层尖尖的刺。
谢长卿长这么大,一直都是在刀口上过日子的人。
从来没有感觉过这种。
心口闷闷,又像是被某种东西揪着的疼痛感。
他想伸手摸摸她的头,替她抚平难受。
他看着,觉得心口酸酸的。
想起,他刚刚站在门外听见她的话。
会与自己和离。
他半藏在衣袖口里的手,轻抓紧袖口上绣着如意祥纹,收紧。
手指轻轻颤抖着,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心痛。
他紧紧抿着嘴唇,眼底流露出一抹冰冷的忧伤,宛如被冰雪覆盖。
她怎么能够,这么轻易就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