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七垂头,紧盯着视线范围内的两双腿,低声禀报:
“属下救驾来迟,请主子降罪!”
听见“主子”二字,关漓心不受控跳了一下,偏头望向身侧的男人。
微弱光芒里,男人身材颀长,年约二十七八,一身白衣溅了少许血点子,袖口血迹尤其明显
望着那线条俊逸的侧脸,关漓大脑倏地微微刺痛。
男人恰好扭头,对上关漓的视线。
只顷刻,双方都看见了彼此脸上的震惊。
“你是本王的”晋王骤然抬起手,钳住关漓下颌,“十九?”
话落,跪地的两人不约而同也抬起了视线,目光齐刷刷汇聚到关漓脸上。
火光弱了几分,护卫忙又轻轻吹了一口气,让火引子露出来,膝行举至晋王面前,方便他看清关漓的长相。
晋王像打量货物般,目光自上而下将关漓打量了一遍,开口问:
“十九,本王不是把你赏出去了么,为何你没跟着姓林的一家流放?”
他手指力度极大,宛如蟹钳,关漓面颊被他掐得微微凹陷。
“我被发放离府。”大脑记起了往事,关漓嘴唇止不住有些颤抖,是这具身体本能在发抖:
“我现在是自由身。”
“自由身?”晋王松了手,脸上沐着春风似的轻笑,说出口的话,却让人胆寒:
“你一日做过本王的侍妾,就一辈子都属于本王。”
他抬眼扫视四下,夜色茫茫,看不清远方,抬起手到关漓面前:
“此处不是谈话的地方,你住哪儿,先替本王包扎伤口。”
他声音亲和,可话却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关漓心头狂跳,余光悄悄瞥了眼仍旧跪在地上的沈冬七。
两人目光对撞的刹那,便同时移开。
生怕沈冬七暴露自己的肆铺,关漓慌忙指向庵堂方向:
“王爷贵体,不如回方才的客栈投宿,正好客栈离医馆也近”
“本王是问你如今住在何处?”晋王眉头蹙了起来。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背脊,关漓心跳剧烈,半假半真答道:
“草民住所寒酸,庵堂破败,怕委屈了王爷”
她终究没敢暴露肆铺,只提了从前住过的添粥庵。
“尼姑住的庵堂?”晋王眉头又紧了几分,脸上露出嫌弃:
“那就依你所言去投客栈。”
话落,晋王仿佛终于想起地上跪着的两人,目光落到沈冬七身上,开口询问:
“你身上怎会有血迹?”
两个护卫,一个身上只被划破了衣衫,一个身上却满身污血,绝不是方才那刺客的。
沈冬七头低了几分,嗓音微哑:
“属下赶来的路上,和另一名刺客缠斗,不慎被他所伤。”
他脸色泛白,双眸紧盯着地面,目光悄然锁定关漓的双脚,心头惶然难安:
她竟然是王爷的侍妾!
晋王信以为真,眼底拂过狠厉:
“为了逼本王暴露身份,竟然出动这么多刺客!”
话落,举火折子的护卫躬腰开口:
“危机四伏,客栈人多眼杂,主子万万不能住。”
晋王沉吟点头,对关漓道:
“十九,你重新替本王寻个安全僻静的地方。”
关漓冷汗直流,她只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