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溪突然止步,指向花草茂盛中的一座六角亭子,轻声道:
“少爷就在亭内等候关娘子,奴婢先行告退。”
关漓打量四下,这种满了繁花绿植的园子里,远近竟再也看不见仆从的身影。
看来,是刻意支退了下人。
暗自提起警惕,关漓沿着鹅卵石小径,前往六角亭。
越是靠近亭子,身周的绿植越是高大茂盛,宛如天然的墙壁,将亭子围堵得严密
这样的地方,要是发生任何事,怕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吧?
黄昏景色尽收眼底,关漓心中有数了,边走,边看着虚空的投影屏幕,寻找趁手的暗器。
亭内,江璟房穿着一身绸白的缎滑衣袍,坐在石桌旁,背对着关漓。
听见脚步声,他没有回头,声线里克制着内心的情绪,似愤恨、又似渴盼,尾音泄露出丝微颤抖:
“你来了?”
“坐。”
他手指略抬,指了指对面的石凳,顺势拎起桌上的酒壶。
关漓目光戒备,一言不发,迟疑片刻,还是坐了下来。
“听说,你宁愿爽快放弃部分田产,也要见我一面。”
她垂眸,盯着酒壶里倒出来的水柱。
酒杯极小,顷刻就斟满了,少许酒水溢出来,石桌润湿,露出一块深色瘢渍
江璟房拇指摸索着壶盖上的翠珠,给自己也斟了一杯,自嘲勾了勾唇角。
“我只想弄清楚一件事!”
他微微咬牙,抬起眼帘,一双狭长的凤眼,饱含复杂盯着关漓的脸:
“在客栈的两夜,你对我用的法子,重新对我做一遍!”
话音落下,他白皙的脸颊上立马出现了酡红。
“工具,我备好了。”
他尾音泄露了他内心的羞耻与紧张,抓起石凳上的包袱,隔空丢向关漓。
输了赌局,他的确对关漓恨之入骨,可回家后,身体深处的另一面反应,牢牢控住了他情绪。
他愿意暂时放下对这泼妇的恩怨,只求她立马为自己答疑解惑!
怕包袱砸到桌上的酒和水果,关漓下意识接住包袱,打开,瞬间笑出声。
“从没见这样厚颜无耻之人,挨打还挨上瘾了?”
没想到,这纨绔还是个抖M
“闭嘴,不许笑!”本性难移,江璟房气急败坏怒吼出声:
“本少爷命令你怎么做,你照做就是!”
“喝酒,我先干为敬!”江璟房抓起酒杯,强行和关漓面前的杯子碰了碰,仰头一饮而空。
他在心里拼命按捺住怒火:
为了弄明白自己能当正常男人的秘密,以德服人!
关漓敛眸,盯着面前的酒杯。
“你敢不喝,今日就离不开这个院子!”江璟房咬牙切齿地警告。
“好,我喝。”她端起酒杯,放到唇瓣前。
仰头之际,意念悄然催动,把杯中的酒液转移进空间的水杯里。
“三杯为待客之道,喝够三杯!”江璟房得寸进尺,又抓起酒壶,匆匆忙忙斟满。
留意到他拇偷偷摸索壶盖翠珠的小动作,关漓只当看不见。
依言“喝”了两杯,到第三杯时,她骤然起身,左手迅速钳住江璟房的腮,用力一掐!
“啊呃!”江璟房不留神,就被她灌了酒。
“有好酒,就应该共享,”关漓笑得讥诮,“你说是吧,江少爷?”
“你”江璟房眼底闪过怒色,随后又冷静下来。
他身体有隐疾,喝了这些酒也没什么反应,有什么好生气的?
他抓起丝帕,擦拭面颊,笑得邪气:
“几杯暖情助兴的酒罢了,没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