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关漓的目光,沈冬七倏然抬起头,双手动作却不停,利索倒了盆中的污水,将肉放到砧板上。
两人目光隔空衔接上,他有些愕然,问:
“怎么直勾勾盯着生肉,是太饿了?”
关漓目光闪烁了下,从菜刀上移开,勉强笑了笑,语气云淡风轻:
“是啊,还不洗快些?”
说罢,她也卷起了袖子,走向墙角的土灶,开始拾柴生火。
盯着灶膛里渐渐燃旺的火苗,关漓指甲微微嵌进掌肉里,暗下决定:
这狗男人,竟然想欺骗她,还连人带感情一起骗?
好,想玩是吧?
关漓扭头,目光落在沈冬七背脊上,表情划过讥诮:
我玩死你!
恰好,沈冬七切好了肉,端着盘子转过腰身,目光就猝不及防,对撞上关漓的视线
关漓怔忡了下,杏眸里漾起了澄澈的笑意,朝他伸手:
“过来帮我看着柴火。”
接住陶盘时,她尾指故意戳进他湿润的掌根处。
随后,状似无意,指尖一蹭而过。
沈冬七墨眸里掠过讶异,再望向她的脸时,她已经迅速回过身,盘子利索往锅中一倒!
“滋滋”肉下锅,油花飞溅。
炒完了几盘荤菜,关漓指挥着沈冬七,换上专炒素菜的锅铲,继续翻炒空阳要吃的菜蔬来
把计谋藏进心底,一顿午饭吃得相安无事。
午饭过后,关漓把女儿交给空阳照料着,从房里拿了要换洗的一套衣裳,折叠起来,对沈冬七道:
“跟我去溪边一趟,我有事想和你说。”
沈冬七望了望满院子刺眼的阳光,“是什么事?”
有什么话偏要离开庵堂,去到溪边说?
关漓双眸含着水润的笑,瞥了他一眼,便率先迈开大步,冲进毒辣日头里。
沈冬七忙抓了屋檐下的油布伞,撑开追了上去。
穿过小树林,视线开阔,四野无遮无拦,阳光仿佛要把人晒脱一层皮来。
没有逞强,关漓和他站在同一把伞下,距离挨得有些近。
走路时,两人胳膊无意间轻轻碰撞着,衣衫互相摩挲着,发出窸窣的轻响。
关漓眼角余光留意着他,心里鄙夷:
不是要色诱么?机会给你了,怎么不行动?
装!
我看你能装多久!
沈冬七却好似真的心无杂念,油布伞微微朝她倾斜,专心替她撑着伞。
到了溪边,有树荫遮挡,他收起伞,才低声开口:
“到底是什么事,连空阳也听不得?”
关漓把手中折叠的衣物塞到枝杈上,转身,仰头望着他的俊脸,笑道:
“你这些日子以来,帮了我那么多,我不知该怎么报答你才好”
她抬步靠近他,鞋尖抵着他的鞋尖,忽而凑到他耳畔,轻声问:
“不如”
她气息暖热,徐徐喷洒在他耳廓上,声线似染上了几分羞赧:
“我以身相许,好吗?”
话落,她唇瓣便在他耳垂蹭过。
酥麻缓缓从耳朵扩散开,沈冬七身体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