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立即拉着空阳的手,趁乱挤出人堆。
围观的百姓们和地痞吵了起来。
地痞蛮横,但终究敌不过百姓人多势众,双方争得脸红脖子粗
关漓和空阳躲在附近的屋檐下,默默远观。
空阳乔装打扮过,食指隔着头巾挠了挠脑袋,轻笑出声:
“姐姐,江璟房就算有本事偷咱们的育田膏,也没本事卖出去。”
她原本还焦虑呢,如今瞧着势头,接下来的计划都派不上用场了。
“再观望观望,”关漓唇角也不自觉勾起,却不敢掉以轻心,道:
“要摁死添粥庵出的育田膏,打价格战确实是最便捷有用的方法,别看百姓现在闹得凶,但只要持续降价利诱,迟早会有人动心”
话音才落,突然杂货肆里涌出了几个人,手持长棍,粗鲁蛮横地乱挥乱打。
众人痛得嗷嗷叫,立即作鸟兽散开。
紧接着,江璟房慵懒的嗓音就从肆铺里传了出来:
“江氏杂货肆童叟无欺,是谁在诬蔑我卖假货,站出来,我们上衙门理论理论去?”
提及衙门,众人嘴巴立即像被压扁了似的,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再开口。
众人四散,三五成群躲得远远的,把一条宽敞的长街堵得愈发混乱。
江璟房“啪”一声,手里的折扇打开,慢悠悠地摇着:
“都给我靠过来,听我说。”
众人脚步像在原地生了根般,没人听他的。
刘老三拿着铜锣,敲了几下:
“围上前听江少爷讲话者,能领一枚铜板,免费的铜板、天掉的馅饼,不领是傻子!”
话音落,身旁的打手,立即拎起地上的布袋,捞出一把铜板。
蚊子腿再细也是肉,百姓们眼睛放光,立即围拢过去,摊开双手领钱。
关漓站在远处,冷哼一声,表情鄙夷:
“怪不得能吸引这么多人围观呢”
百姓们重新围堵在杂货肆门前,江璟房的嗓音继续响起,道:
“我告诉你们,育田膏本就不值那么高价,你们昨日花四五十文钱买的,那是被人坑骗了。这些玩意,每罐顶多值十文钱。”
江璟房斜了一眼刘老三。
刘老三很是上道,立即敲着锣,吆喝道:
“听见没有,江少爷善心大发,现售每罐十文钱;
童叟无欺,这做生意是你情我愿,愿意买的,就请到我这儿排队,不愿意买的,就请走开,谁也不耽误谁,但是”
“铛”的一声,他故意停顿片晌,卖个关子:
“但是优惠只限今日,错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为什么呢?”
“因为今日是乞巧节,又是关乎田耕福祉,江少爷好人做到底,自然会趁节日行善积德了;
这不,前几日的云纹病,不就是江少爷出钱出力起的佛坛,请空阳来为全县祈福么?没有江少爷的佛坛,县里的云纹病能痊愈得那样快?
才几日功夫,你们就忘记江少爷为你们做的善事了么?江少爷做善事不图回报,但咱们做百姓的,可不能忘恩啊!”
一番话说得抑扬顿挫、掏心掏肺,百姓们渐渐转换了态度,顺势排起了队伍。
“十文钱能买一罐育田膏,试试也无妨。”
“试试吧,比别家肆铺便宜多了,逢年过节的,这便宜不捡白不捡!”
“江家出的育田膏这么实惠,太良心了,不像添粥庵的货,简直是黑心黑肺”
队伍越排越长,刘老三笑得合不拢嘴,赶忙让人把桌子和育田膏搬出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