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大意了,应该当众检查银两,也能在众多百姓面前拆穿江璟房的真面目。只是”
她话音一滞,露出无奈,道:
“江璟房是早有阴谋,哪怕咱们在百姓和衙门面前拆穿他,又能如何?他大可钻文字漏洞。”
闻言,空阳也恍然大悟,气恼道:
“是了,他昨日只承诺这钱袋里装着银两,可没说不能混石头,这里面也千真万确是混着一颗碎银子”
两人吃了哑巴亏,都气闷不已。
怕她不开心,空阳弯腰将床上的三颗碎银抓起来,塞进关漓手中,安慰道:
“挣了三两银子,也能做好多事情了!姐姐你要饲养蚯蚓,正好拿这些银子去砌个蚯蚓池!”
关漓表情稍霁,目光柔和下来,摸了摸她光秃秃的脑袋:
“这些银子,是咱们一起挣的。”
她想了想,把其中一两银子递给空阳,解释道:
“对不起,本来承诺咱们五五分账的,只是我还欠着沈冬七的债,我想着先还他一两碎银,让他搬出庵堂”
话才说完,门外倏地响起沈冬七的嗓音
“一两银子,就想打发我走?”
房内两人心一惊,齐齐朝门口方向望去。
不知何时,门竟被沈冬七推开了条缝隙。
昏黄灯火投出去,他站在窄窄的光斑之中,一双墨眸幽幽凝视着关漓,满脸讥诮:
“啧啧,以为能借此大赚一笔,没成想居然是个骗局,真是个糟糕的消息。”
他骨节分明的食指,朝她勾了勾:
“我这儿有个好消息,想听听吗?”
说着,从腰间掏出块小户牌,有意无意在掌中把玩着。
关漓表情由惊转喜,双眸盈满亮泽,快步朝他走去:
“你帮我弄到新户籍了?”
她伸手想接过他手中的木牌。
沈冬七手掌握成拳,转身:
“出去谈。”
后门外。
四周漆黑,万样虫子躲在草丛间唧唧合唱。
借着淡薄月光,沈冬七斜倚在墙边,看着她的身影轮廓:
“明人不说暗话,你想要的户牌,我托尽关系,还签了借款,才好不容易替你弄来,你愿意拿什么和我等价交换?”
“早就料到你没这么好心,”关漓在黑暗中瞥了瞥唇,也开门见山问:
“你想要什么?”
她心绪百转,猜测他是不是要借机逼她交出无人机或者橡皮艇等东西,抑或是要她手中的农药配方?
然而,沈冬七的回答却出乎关漓意料。
他在夜色中轻笑,嗓音磁性低沉,格外好听。
沈冬七突然提起了往事,问她道:
“在清河镇的时候,你曾经问过麦田积水,为何农户们不用搅水车来排水?”
关漓怔忡了下,点头,“是那又怎样?”
她悄悄迈前半步,努力睁圆了眼睛,想看清他此时的表情,好揣测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只可惜,月光太暗
两人近在咫尺,沈冬七身材魁梧,察觉她靠近,顺势低头弓腰,任由她观察,轻声道:
“我收到消息,福县县令对排水灌溉之事格外重视,这次出县,不仅是寻治云纹病的法子,还在四处寻访匠人,有意把农田附近的沟渠河溪,重新挖排设计,我要你跟我合作。”